今所志未遂,奈何死乎!
罗大大的这句话,很对刘良的胃口。
几次想要冲锋上阵,却被两位婢女死死拉住,此刻的刘良,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一共有六十七位能战之士,现如今只有短短十几二十分钟,抬进内圈的就已经不下十多名伤重患者,而其余的人差不多人人带伤。
怎一个惨字!
虽然山贼也不见得好,但是对方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眼看着防线已经退缩至马车之后,变得岌岌可危,随时都有陷落的可能。
原先还看好那个满脸头发的左髭丈八,现如今自己大部分的手下都伤在他的队伍上,刘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呔!贼人休得猖狂,琅邪颜良在此……”
一声大喝,如雷贯耳。
让刘良震惊的不是声音,而是“琅邪颜良”这个字号。
颜良?袁绍手下勇冠三军的河北名将吗?
妹的,运气要不要这么好?
这个时候,好像,应该,差不多……还不认识袁绍吧?
这漏可捡大发了!妹的,要是能捡的话……
注视着颜良的到来,看他快马加鞭杀入山贼之中,再接下来就是少儿不宜的画面。
砍瓜切菜,凶悍的不要不要了。
左髭丈八一边迎战,一边指挥着山贼们强攻,原以为自己等人只要一拥而上,对方肯定会崩溃。可没想到对方伤亡、不能战者近乎三成,不但没有溃散的迹象,更多的是同仇敌忾、视死如归。
自己这方面已经死伤了三百多人,士气啥的几乎没有,眼看着就要溃败,他有些后悔来啃这块硬骨头。
正当他准备暂时后撤、从长计议之时,一个红脸彪形大汉意外的闯入战场,随后不由分说的说砍就砍,简直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儿。
“红脸贼,休伤我的弟兄,纳命来……”
“贼子,给我死!”
“招呼”过后,两个人拨马对撞成一团,一个手持大铁棍,一个手持长柄大刀,那碰撞火星子四射的,看得让人眼晕。
颜良的到来瓦解了山贼的攻势,无心再战的山贼们自发的撤到左髭丈八的身后,为其呐喊助威。
一直盯着看的刘良,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所谓的古代单挑。
妹的,这不就是玩碰碰车吗?用兵器玩对对撞,有意思吗?
难怪要挑灯夜战、大战三百回合,就这来回的调整姿态、拨马冲锋,一个回合怎么都要好几分钟吧?累不累呀!你们就不会站在原地互殴吗?
不过呢,这左髭丈八的武艺冒似还真不错,好歹颜良也是有九十好几的武力值,能和他大战三十多回合,也算是二流中的好手,可就这样的人物和这样奇葩的名字,为什么我会记不起来了呢?
咦,贼子?黄巾贼!
莫非是……
“公子在想什么?可是担心哪琅邪颜良会输?依老奴所见,最多再有十个回合,颜良必斩左髭丈八于马下!”
“福伯,你觉得这个左髭丈八值不值得收留?”
“嗯?公子……”
福伯呆愣了一会儿,随后眼睛一亮,“我观这左髭丈八,每每动手都留有余地,倒不是个莽夫。只是不甚了解他的性情,公子不妨试试!”
“呃,还有,最好把这位琅邪颜良也一并收下。只是,他杀戮成性、粗暴鲁莽,有点不堪重用。但,用来冲锋陷阵,还是个不错的骁勇战将!”
刘良不得不重新评估眼前这位福伯,只是浅浅的几句话,就直接道出颜良的优缺点,其眼光之毒,堪比三国的顶级谋士,怎不让他心惊!
“公子,看吾作甚?左髭丈八的坐骑已然无力,败局已定,需早作提醒,不然可就追悔莫及了。”
“哦,哦,好……”
在福伯的陪同下,刘良大踏步的走出车阵,现如今山贼已经远远的退去,左髭丈八更是强弩之末,没有什么可忌惮的。
“这位颜良壮士!吾主乃汉室宗亲北海靖王兴、鲁王之后,想要质问于贼首,可否活捉哪左髭丈八?”
刘良发现,这位福伯与爱哭鬼刘备简直就是一个模子抠出来的,不把“汉室宗亲”这样的字眼挂在嘴边,就难受的要命。
鄙视他!
颜良本着戏耍左髭丈八的意思,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坚持这么长时间,早就一刀斩落马下。
说实在的,颜良还真的不忍痛下杀手,毕竟有这样的和他一样靠力大招沉作战的对手,很对他的撇子,更何况他很喜欢对方嗷嗷乱叫、死不服输的精神。
难得有这样的练手机会,岂会轻易的错过!
只是,当有人意外插手此事让他感到很是不爽,但是,当听到“汉室宗亲”这样的字眼时,对于寒门出身的他,顿时眼前一亮,立马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天赐的机会!
“嗨~,尔给我下去吧……”
反手一记刀背,本就疲敝不堪的左髭丈八直接被拍落马下昏死过去,而他骑乘的驽马,也随之主人的重心转移而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颜良跳下战马,薅起左髭丈八的脖领,提溜着来到刘良与福伯的面前。
“琅邪颜良颜如玉,见过二位大人。幸不辱命,贼子已俯首。不知二位大人如何称呼?”颜良像丢死狗似的把左髭丈八丢在刘良面前。
颜如玉?不是颜公骥吗?
哦,好像“公骥”这表字是袁绍起的,看样子颜良现在还是无主之人,妹的,发达了……
“吾乃东莱刘福刘子允。这是吾主刘无,北海靖王兴、鲁王之后,现今未行加冠礼仪,故未有表字。此行欲前往京城雒阳,寻宗亲伯父刘元卓为其表字。”
“见过公子,见过刘大人!”颜良把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揖礼做的很到位。
“多谢颜壮士仗义相助,吾主必有重金酬谢!不知颜壮士此番前往哪里?”
“不敢当。举手之劳,不足以酬功!在下要去清河员丘探望好友。”
“哦,是清河?正好吾家公子也要前往清河东武城崔家探望舅父,不知颜壮士可否顺路同行?”
路途遥远能多个照应是个不错的选择,更何况自己还没有领到该有的奖赏。
颜良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答应,“也好!打搅之处,请多海涵!”
探望好友?文丑吗?
嗯,有可能,就是不确定他俩到底是不是有主之人。
一直插不上话,刘良有点急不可耐了,对于这种买一送一的好买卖,他可不想错过,“如玉……哦,算了,我还是叫你良兄吧!”
对于颜良“花一般”的表字,刘良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脚。
“良兄,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战了这么久,你也累了,不如去我那里找些吃食喝几杯酒如何?”
颜良很喜欢眼前这位公子的大白话,只不过,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平头老百姓,还有几分寒门底蕴,他不得不继续咬文嚼字,“公子赐,不敢辞!”
远处的山贼由于左髭丈八的被擒已经四散而溃,颜良吹了个口哨唤来战马,重新提起地上的俘虏,陪同刘良主仆回到车阵之内。
刘良并没有直接招呼颜良,而是让福伯替自己用好酒、肉食相陪。
毕竟人家福伯属于专业人士,口才、智力什么的都无可挑剔,反正自己的心思福伯也是明了,索性让他先探探口风。
自家事自家知,刘良很清楚自己这半吊子水平,说不好被拒绝了,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弄巧成拙,贻人笑柄,岂不坏菜!
“子允兄!公子……竟然如此平易近民?”颜良很不理解的看着忙着帮手下包扎的刘良。
“不错!吾主视属下如己出!豁达大度,赏罚分明,颇有太祖之气概,将来必成大事!”福伯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哦……”
颜良没有继续说话,而是仔细的打量刘良的这只队伍,脑袋里考量着该何去何从。
这一次的清河之行,他是应文丑之邀,准备和文丑一起投奔冀州汝南袁家分支。
虽说袁家属于名门望族四世三公,但自己和文丑的出身实在是太差了,自己好歹勉强算是个寒门出身,而文丑则是彻彻底底的平头老百姓。身份的悬殊,让他们不敢奢望汝南袁氏本家,只期望能在冀北袁家分支讨口饭吃。
殊不知,想要出人头地,需要的可不光是武力,头脑、机遇缺一不可,更主要的是,有一个好的有潜质的靠山。
颜良不确定能够在袁家得到重视,但他确信,在这里绝对会被这位平易近民的“汉室宗亲”所器重,就凭那句“良兄”看似随意却又真诚的招呼。
而且,刘良的洒脱豁达、不拘小节,很具有亲和力,对于不善言辞、不爱动脑子的颜良来说,绝对是投靠的上上人选。
此刻,颜良已经打定主意,等到了清河,一定劝好友文丑改投刘家,想必说服哪一根筋、一切以自己为准绳的文丑,应该是不在话下的。
一场大战,刘良这里死亡的护卫倒是没有,唯一一个倒霉挂掉的还是邀来的医工,他在逃窜的时候被山贼乱刀砍死。
虽然没有死亡,但是刘良目测一下,轻伤者忽略不计,至少有二十多重伤者有可能落下残疾。
满眼都是伤者,可以算是满营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