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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围庄对峙,甄阜截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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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升点名对他喊过话来,彭宠只得遥遥拱手,抱拳间对刘伯升回道:“伯升兄,某家也是奉命前来,实无欺伯升庄之意。只是探细回报说马君游藏在您这庄中,兄弟才不得不提兵来捉,还望伯升兄多多体量下兄弟,让兄弟入庄看看,可好?”

一个是堂堂南阳郡年俸五百石的捕贼掾,一个是八方豪杰都知大名的没落前朝皇族,就在六百多官兵眼前如此称兄道弟,这种怪事怕也只有在乱世将临时代中才可以看得到吧!

按官职,彭宠是这次领兵前来众人中职务最高的了。身边何牧虽是县宰,但棘阳是小县,他也只不过才三百石俸禄。甄坦纵然是当今南阳一郡土皇帝亲生儿子,实际上俸禄也只有四百石而已。

所以彭宠先如此与刘伯升相见,其他两人,更不用说什么队官、棘阳尉了,无不都心中气短几分。

听得真切,知彭宠所讲当不假,刘伯升却依旧横眉冷对众官兵,大笑一声道:“人云亦云,不查实就擅动如此众多兵马来围百姓的家,这就是大新朝王法吗?我说了,马君游不在我庄上,就是不在我庄上。谁人想进庄搜查,有本事先将我刘伯升就地正法!”

话音一落,双手猛提。一对铁锏再次对向众官兵,刘伯升暴喝声同时出口:“众庄丁听好,谁敢踏近本庄半步,全部格杀勿论。罪责我一人担了,尔等只管杀个痛快……”

“伯升不得无理!”

就在刘伯升起身欲提锏冲入官兵群中时,一声比他声音更是响亮的大喝声,从官兵阵群后方传来。

接着彭宠、何牧与甄坦只感觉到眼前一道白影如闪电般从官兵人群中闪过,再向庄门前高阶上看去时,台阶上已经多了一个一身白色道袍的人,已经按住刘伯升执锏双手。

“小阿叔,此为何来?这些竖子欺我庄中无人,让侄儿先杀个痛快再与您说其他……”对来人大声说完这样一句话,刘伯升挣扎着就要再次冲向官兵人群。

“啪、啪。”

两声清脆响声,所有人看向声音传来地方,不禁都是为之一怔。只见那白衣道人,竟然在刘伯升再次起身时猛然夺过刘伯升一柄铁锏,尔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锏柄猛击刘伯升执锏另一只手。在将他另外一支铁锏打得脱手同时,竟然在英雄盖世的刘伯升双颊狠狠扇了两记耳光。

这是谁呀?竟然敢打素来号称南阳第一豪杰、武勇全郡无敌刘伯升的耳光?彭、何、甄三人突然看到这道人竟敢扇刘伯升耳光,不禁面面相觑、却很快又都眼中写满疑惑重新望想高阶上。

被突然又夺又打失了兵器,脸上还给扇了两个耳光,刘伯升短瞬间失神后看向道人,说话时语气却变得气馁几分:“小阿叔,您怎能打侄儿?是这群竖子听信谎报、擅动兵马来欺咱招贤庄,您打我做甚呢!”

接过一旁刘稷从地上拾回铁锏,收入手中后白衣道人盯住刘伯升,冷冷说道:“谎报之人正是想借甄君侯之兵,来报其一己私仇。不管怎么说,彭大人此翻所领都是官军,你聚众相抵,难不成要造反吗?”

“反……啪、啪!”

开口刚想喊什么,可惜刘伯升没等喊出来,又是两记耳光重重扫过他的脸颊,在他古铜色脸上留下了两道清晰掌印。

他想喊什么?反就反了!除了这话,这位武勇超群、却耳朵根子极软的盖世英雄,还能喊出什么话来?

“那位先生,您一定就是元真先生吧?”

在白衣道人第二次掌掴刘伯升,让刘伯升被打以后象泄气皮球一般呆立不动时,彭宠终于确定这道人是谁。

对着高阶拱手,彭宠看着道人转首面向他后,继续赔笑高声说道:“久闻元真先生奇智,更有超群武艺。今日一见,果然不假。某家南阳郡衙捕贼掾彭宠,今天有幸终得见先生之面,实乃三生有幸呀!”

来的是谁?整个白水城、整个南阳郡,敢众目睽睽下扇刘伯升耳刮子的人并不少。只要是刘伯升长辈,打他就很正常。然而有这胆子真对刘伯升动手的,怕是除了还在邓晨家养病那位老夫人外,就只有元真道人刘炎了。

站在高阶上、遥回一礼,刘炎也是笑着对彭宠回道:“彭大人过奖,元真只不过一阶草民,怎当得起大人如此盛赞?”

彭宠开口欲言,甄坦却在这时收起兵刃,对着刘炎一拱手道:“哎!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元真先生,您怎么就当不起了?家父已经上奏京中,为您请举贤良、并欲由您接任南阳郡衙奏事掾一职呢!这日后呀,您可就不能再如此轻薄您自己咯!”

“什、什么?”一听甄坦这话,刘炎自己都先是一愣。强控心智,刘炎马上向其问道:“甄大人要征辟我去做奏事掾?您是……”

“某家甄坦,表字仲真,乃是当今前队大夫次子是也!”甄坦依旧高举双手,抱拳答话时脸上却是露出几分洋洋自得神色。

我靠!有木有搞错啊!?这王则刚刚与老子说好,让老子去给他做县丞。现在可好,又多出个也不跟老子先商量下,就直接把老子拉进他官僚大班子里去的甄阜。

眼珠子转了起来,刘炎旋即又想:嘿嘿,这个尼玛有意思了。郡守跟县官同时要老子给他们做幕僚,嘿嘿,有热闹不看是傻蛋……

想到这,刘炎重新将目光投向甄坦,竭力做出一幅谦卑讨好相,说道:“原来是二公子,元真乡野粗人,不识贵人至此。多有怠慢,还请二公子多多担待。”

“二公子、二公子怎得点兵前来,与不先与老夫知会一声……”

就在甄坦刚想自傲神情满面生、与刘炎说话这时候,突然官军后阵处又传来一声高喊。所有人停止一切杂想对交谈,齐寻声向南面望去。

只见官袍两衽都未合上,衣装不正还隐约在其跑动时可以看得见胸前乱颤肥肉的王则,从马出上一下来便急奔甄坦、彭宠所在方向而来。

先未答话,等到王则跑到面前,甄坦才鞠身半躬对王则抱拳说道:“外甥见过大阿舅!”

见其形、听其言,刘炎心底不由暗讥:好嘛!听说甄阜七房老婆里,五个都与南阳乃至王莽家族套着亲戚。敢情这位王县宰,与甄阜竟然也是妹夫与大舅子关系呀!这亲戚套着亲戚,难怪王老猪那么自信可以弹指间让老子从一个罪人摇身成他的县丞呢!

有这样圈亲戚关系套着、又偏偏是一群贪赃枉法当常事的人。这新莽官场想清廉,做梦去吧!王莽哦!你那些改革措施再好,天才的计划被这样一群蠢货加贪贼去执行,也是只要忠实去执行、就注定要非常失败而收场……

这边刘炎面上浅笑心中暗讥,那边王则却盯住甄坦冷面问道:“二公子方才说什么?你阿爹要征辟元真先生到郡衙去做奏事掾?此事当真?”

重重点了点头,甄坦答道:“回大阿舅,确实如此。荐举官牍与群贤联属简,昨日便已三百里快驿送往京城。相信不出十天,您这抚睦县中,就又要出一位我大先朝栋梁之材了!”

闻听此言,王则整个人猛的晃了一下。站在甄坦旁边的彭宠一见王则摇晃着欲向后面倒去,连忙向前一探手、死命抓住了他一只胳膊。

“王大人怎么了?”用尽全身力气才将王则拉住,使他没有跌倒,彭宠又问:“大人这是害了什么病吗?用不用去叫医生呀!”

“我、我、我没事!”强自控制了一下心神,王则支撑着肥硕身体重新站直后,推开彭宠对甄坦道:“你阿爹没接到我前日送去私信吗?不知道我已定意,要请元真先生做我抚睦县丞、助我兴盛此地吗?这怎么、这怎么你阿爹又要征辟元真先生去郡中了呢!”

不敢抬头去看王则怒火熊熊一双眼睛,甄坦依旧执礼垂首:“我阿爹说,元真先生之才,要么继续潜居乡野,要么入朝也不能只做区区抚睦一县之丞。那样的话,依旧是大材小用、屈才不礼。故而,才与诸僚商议后,决定准陈奏事告老、请元真先生直接去接替他的职务。”

“这、这、这……”听甄坦说完,王则顿时语吃。

一连三个“这“以后,他才猛然转头扫视一圈密密麻麻官军们,重新对甄坦问道:“既然你阿爹已经确定让元真先生去郡衙高就,怎着还让你等带这么多兵士来围元真先生族庄?而且,还不事先知会本县一声呢?”

不用甄坦答话,一见这舅舅与外甥俩有点火气过盛,彭宠这时横到二人中间笑着拦话道:“王大人莫怪,此翻事来突然且又很是十万火急。某家也是在床榻上,被君侯派人急拉回营、点兵前来的。事出紧急,故而未来得急知会您,还望王大人莫怪我等失礼,此非甄君侯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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