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杀死的,一家九口死了,几乎灭门。”庆王说道。
镇国王爷面容倒抽一口冷气,惊问道,“是谁下的狠手?”他顿了一下,又道:“不对,一家九口,几乎灭门?本王记得陈家就只有九个人,是已经灭门了,莫非有生还者?”
“还有一个孩儿没死。”
“孩儿?谁的孩儿?”镇国王爷问道。
庆王顿了一下,道:“陈家小姐的孩儿,已经两岁了。”
镇国王爷面容有些狰狞,几乎是失声喊出:“你说什么?两岁的孩儿?她被休不过两年半,哪里来的两岁孩儿?就算她被休后立刻婚配,也生不出一个两岁的孩儿来啊!”两岁,加上怀胎的十个月,就是将近三年的时间,但是她被休才不过两年半的时间。换言之,她在府内就已经怀孕了。
毛乐言在一旁插话道:“这就是我们来找王爷的原因。”
“你闭嘴,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镇国王爷像是大受打击,狠狠地瞪视了毛乐言一眼。
毛乐言也不生气,只坐在太师椅上,淡淡地喝着茶。
庆王急道:“皇叔不要生气,小言说得没错,这就是我们来找您的原因,当初您是因为什么事要休了陈家小姐?”
镇国王爷却不回答他的话,一步冲上前来抓住庆王的手臂问道:“那孩子如今何在?”
庆王沉默了一下,道:“他被人劫走了。”
“劫走?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你能说清楚点吗?”镇国王爷有些抓狂,粗声问道。
“这件事情,我是目击者,可以轮到我说话没有?”毛乐言放下茶杯,凉凉地问道。
镇国王爷眸光中闪过一丝惊愕,“你是目击者?”
毛乐言道:“没错。”
“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镇国王爷眸光一闪,凌厉地看着毛乐言。
毛乐言语气平淡,用叙述的口吻道:“那日,我因无聊走了出去,路经陈府,见大白天的竟然开了门,而且里面传出血腥味来。我一时好奇,便推门进去看了,结果看到地上有好几具尸体,一个黑衣人闪身出来,我立刻抽剑前往追截,却被他逃脱。然后官差来了,从厨房里找出一个两岁的孩儿,也从后院里找到陈家小姐,她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死亡。官差带孩子回到顺天府,在一个时辰之前被人劫走,至于劫走孩子的是不是凶手,这个还在调查当中。如今我们要推测凶手的动机,有些问题要问镇国王爷,若是王爷想尽快找回孩子,劳烦与我们合作一下。”
“你问,本王知道的都会告知你。”镇国王爷听了毛乐言一席话,隐隐知道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所以也放下之前轻视的态度,谨慎视之。
“陈家小姐是为了什么被休?被休的时候,莫非不知道她已经怀有身孕?”毛乐言问道。
镇国王爷想了一下,道:“碧儿性子柔善,又比较善解人意,本王回京的时候,难免多几分宠爱的。记得那年,本王刚从京师走后了约莫两个月,收到王妃的来信,说碧儿怀疑一个下人偷东西,结果逼得下人跳井自尽。最后调查出来那下人并没有偷窃,换言之,是碧儿害死了她。太妃一时生气,便命王妃来信本王,要本王写休书休了她。太妃信佛,一向心慈,最见不得这些怨毒的事情,本王知道她是因为本王一直无子,出了这件事情,怕佛祖怪罪,所以宁可把碧儿休了出去。本王当时正在筹备一场战役,没有太多的心思去过问这些事情,便写了休书回命人送回京。”
“她被休之时,大家都不知道她是否怀孕?”毛乐言问道。
镇国王爷叹息一声,“若是知道她怀孕,是怎么也不可能让她走的。”王府求子多年不得,若是知道她怀孕,又怎么会让她走呢?天大的过错,太妃都能原谅了。
“换言之,王府都不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毛乐言略微沉思了一下,连王府都不知道,证明这位陈家小姐不想孩子认祖归宗,她是心怀怨恨还是另有打算?她明知道自己怀孕,要回王府受宠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但是她放弃了告知王府孩子的存在,独立在娘家抚养孩子,最后招致杀身之祸,这陈家小姐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
镇国王爷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他喃喃地道:“那孩子,是本王的?”
“照推断,他应该是王爷的儿子。”毛乐言道。
“本王竟然有儿子了?”镇国王爷跌坐在椅子上,嘴唇略微哆嗦,他似乎在大喜和大惊中,脑子已经转不过弯来了。他是个传统的男人,什么都有了,只想有个自己的孩子,他已经无所谓儿子或者女儿,只要是他的血脉都可以。半生所求,以为这辈子没有子女缘了,如今忽然告诉他,被休的姬妾竟然是怀着孩子走的,这让他懊恼悔恨至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戎马半生,什么样的难关都遇到过,备受生命威胁的时候,他都未曾如此慌乱过。如今惊闻自己竟然有后,他真的一时间不知道如此处理自己的情绪。
“但是,孩子被劫走了。”毛乐言残酷地道出现实,让他尽快清醒过来,她希望能得到镇国王爷的协助,告知多些碧儿的事情。因为陈家已经死光了,熟知碧儿的,只有王府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