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狱修罗场中,
群龙搏杀,妖鬼作孽,修行之士血溅湖疆。
周虞却和李令月于高席之上,相对而立,谈笑风生。
“我非苍梧中人。”周虞极为认真说道。
起码现在还不是。
李令月惊异问道:“当真?”
“当真。”周虞语气更认真了,“我们搞心理医学的,从不撒谎。”
“何为心理医学?”
“就是一门很厉害的……魂术。”
李令月惊叹说道:“难怪呢,我观你根底甚浅,修行时日必然不长,不说肉身之强横惊人,灵魂精强也颇为可观,已有浑蒙中境层次,果然是修行有极厉害的功法!
莫非也是上古秘传?
不知和我李家的《太清养仙光》相比如何?”
“这我哪知道?”
李令月忽出惊人之语:“我传你《太清养仙光》,你把你的心理医学秘法也传给我,如何?”
周虞吓道:“这恐怕难。”
“你这人,好小气。”
周虞一本正经说道:“我这门魂术秘法,十分特殊,需先受九年义务教育、三年中等教育,再读专业书籍四年,方可入门,如果要深造,还需再读硕博,凡此之间,只一味读典籍书章,半点修为也积攒不得,待到厚积之后,踏入修行之路,一举薄发,魂术乃成。”
李令月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就如同那些儒门高人,读书养性,甚至有读到花甲古稀之年,仍是凡人之躯,却于一刹那间,顿悟圣人之道,成就大儒真仙?”
“你可以这么理解。”
“那你为何不读个七八十年,再一举成仙?”
周虞摊手说道:“自古非富庶之家,哪里能读一辈子书不事劳作?我要吃饭的,所以读了一些年,就出来工作了。”
“可惜!可惜!”
李令月十分遗憾。
独有一旁扶着周虞的吴清清低头不敢抬起,生怕忍不住笑,被李令月看到,她憋得好辛苦。
当此之时,场中搏杀已至极惨烈之境地。
太阳道人不愧为上古祝融氏遗蜕火精子转世,转世之后,又摄夺了其余一些火精子,炼成火精真身,几乎可以形同一部分祝融之躯!
也就是上古火神之躯!
他化作烈火巨人,足踏双龙,赤焰焚天,手中持一旗一纛。
那大旗中炼化了粒粒火精子,旗幡一招,便有火正神法爆发,焚烧恐怖;
那大纛一卷,就有夜幕深垂,星光披靡,显然是出自青冥教,也就是冥国之秘法,点点寒芒,杀戮凶横。
因此,太阳道人以不入霞举之境,竟是一力独战洞庭龙王、黄河龙王两大上古龙族,隐隐还不落下风,以火克水,占据优势。
“火精大日,调离南明!火神精气,青冥之光!合而双修……”
太阳道人忽地将火精大旗与青冥大纛往空一抛,旗纛相交,其中火精气息与冥国清光,顿时交汇,就如二龙在天,一阴一阳,一雄一雌,交融合和。
俄而二龙一震,调转过头来,张口猛烈吐息!
呼啦啦!
巨量的气流冲刷,冲击洞庭龙王和黄河龙王。
两位上古龙族王者,皆是长躯千尺,龙身狰狞,张牙舞爪,极度凶悍,此刻吃这一喷,竟如泥鳅入了沸汤,蹦跶两下,便身躯僵直,轰然坠落。
洞庭龙王倒还好些,惨叫一声,吐出一颗明月玄珠,放射宝华,其中现宝树寒宫,仙子玉兔,于寒宫之中凝结清辉,化为一条月色洪流,洗礼下来,泼在洞庭龙王身躯之上。
僵硬龙躯顿时翻腾,恢复过来,却也是皮开肉绽,鳞甲脱落,十分惨烈。
这龙躯一翻,便化为紫衣丈二男子,全身烧焦,冕服狼狈,正是洞庭龙王。
他咆哮滔天,运手一抓,抓入滚滚万顷洞庭流波之中,便抓出来一口奇长巨刀,执掌在手,锋刃凛凛,可偃月华。
霹雳一刀,月在当天,寒光照空!
“此偃月刀矣。”
李令月赞叹说道,
“昔年汉末乱世,洞庭龙王欲乱中获利,便将此刀投掷人间,落在一代武圣云长公手中,威名一世,而后这老龙又生反悔,重新下注,麦城之战,关云长败走小路,刀忽沉逾千钧,力不能持,遂马跌人落,为人所擒,而后殒命。”
“哦?”周虞惊奇不已,“还有这等事?”
“上古之后,绝四海而塞归墟,四海龙族镇天渊,不可擅动,南海龙王之幼子亡于归墟大战,转世八次,为云长公,云长既亡,九劫结束,归位南海。
你看洞庭老龙永生永世敢不敢去南海走一遭?”
李令月嘲讽说道。
“原来是个反复横跳的反骨仔。”周虞惊叹道。
二人字字句句,都落在洞庭龙王耳中,这老龙一刀在手,杀戮滔天,与太阳道人搏杀,此刻再也听不下去,羞恼喝道:“黄河伯无能,公主殿下何故也作壁上观,叫孤独斗此妖道?”
“好说,好说。”
李令月笑了一笑,持太阿剑,陡然一扫,帝王威压,剑气披靡,落在坠落的黄河龙王身上。
这头老龙也立即翻跃而起,化银须黄袍老者,身上破败狼狈,拱手施礼:“多谢公主殿下。”
李令月道:“黄河龙王,此太阿之剑,借你一用。”
黄河龙王大喜:“孤敢不为公主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