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上,被简易搭起来的一座小草庐,卸下一日案牍劳形的司空枪仙,在草庐内煎雪煮茶,品味着这苍山雪景。
“有凳子,进来坐。”三城主往草庐外喊道。
萧瑟同司空千落一起进了草庐。
却看到地上一张石几外,还有两个石墩,便是枪仙所说的凳子。
大小姐在父亲面前没啥挑拣的,一屁股坐下了一个石墩。
察觉到女儿有些不开心,枪仙说道:“千落啊。”
“怎么了,阿爹?”大小姐应付地应了一句。
“我和萧瑟有些话说,你先下山回城去。”三城主慈祥地说道,“去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
“哦。”大小姐不吵也不闹,径直起立,提枪出了草庐。
“谢谢。”萧瑟见司空千落已经远去,坐下一个石墩,沉声说道。
“谢什么?”三城主给萧瑟倒了一杯茶。
“萧凌尘,是你安排与我相见的吧。”萧瑟接过茶盏说道。
“前些日子,他找到我,说他在海上碰上了寒衣。还说寒衣把他从海上赶了回来。”三城主继续说道,“正好这几日你也在雪月城中,我便寻思着让你们见上一面。”
“所以谢谢。”萧瑟又说了一遍。
“对了,你们说了些什么?”司空枪仙问道,“可以跟我分享吗?”
“我们说了很多。”萧瑟也坦诚,“说了要我回去那个地方,查明天启皇祸的真相,也说了天启是我们终将需要回到的地方,只不过我们各自有不同的时机。”
“是啊。总不能你们俩都一股脑回天启,然后就被一锅端了吧。”三城主笑道。
萧瑟看了枪仙一眼。
“开玩笑,开玩笑。”枪仙说道,“不至于开不起吧。”
“如今你恢复到什么地步了。”三城主又问。
“八层,将近九层的武夫境界吧。”萧瑟回答道。
“那不行啊,还得练。”三城主说道。
“嗯。”萧瑟也认同。
“你练的是哪门子心法来着?”枪仙好奇问道。
“我师父,教我的黄龙山的八卦心门。”萧瑟回应道。
“姬若风?”枪仙感慨而回忆道,“你师父这个人啊,也很是古怪,和他同为四守护,我竟然不曾知道他真正的师门是哪里。仿佛天下间近八成功夫他都懂得。就连隐世多年的黄龙道法也能给你搞来。”
萧瑟同样认可枪仙的话语。
“对了,我闺女,兴冲冲地跟你去了一趟洱海,怎么兴致缺缺地回来了?”此刻,三城主才步入正题。
萧瑟沉默了片刻,道:“她问了我一个目前我无法回答的问题。”
“怎么?我女儿配你,你委屈了?”三城主不悦地说道。
“不是,是萧瑟高攀。”萧瑟很流利地回答了三城主的这个问题,仿佛在心里已经练习了无数遍一样。
“只是,萧瑟回天启,前途渺茫,若是再次输了真的就是万劫不复。”萧瑟诚恳说道,“你也不愿意看到女儿跟着我受苦吧。”
枪仙先是沉默,然后呵呵一笑:“我还真以为你身体治好了,那股少年气就回来了。。。”
“枪仙,我尊你为我师父,你也了解我,所以不必用激将法,萧瑟很明白现在自己所想什么。”萧瑟道。
“那行吧。”枪仙起身道,“明日唐莲应该就要带着若依回一趟唐门,也许雷无桀也要离开雪月城了,到时候你每日就只能与千落对练。”
“叶若依为什么要去唐门?”萧瑟不解,忽而恍然大悟,“难道,她配合上唐莲,才是真的玄武使!”
“你好自为之。”枪仙走出草庐。
过了一日,雪月城城门外。
依旧戴着面具李寒衣抄着木剑秋露,追着抱头鼠窜的雷无桀,恶狠狠说道:“你回不回剑心冢,心剑崖磨炼。”
“阿姐,我又没说不回去!”小雷爷边躲闪边说道,“你就让我多玩两天嘛,这不是还有你和姐夫吗?对了姐夫呢。”
“养不出剑心,做不成剑仙,也敢在江湖上晃荡?喊姐夫就有用了?你姐夫没眼看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一剑抽出,剑气结结实实鞭策在小雷爷背上,惹得小雷爷哎呦了一声,“凭你这资质没个三五十年成不了剑仙。”
“要成剑仙,早就成了!还在乎这一两日。”小雷爷顶嘴道。
忽而结结实实撞上了一个人,小雷爷抬头:“三。。三城主,千落师姐。”
“寒衣,是不是有点太过严厉啦。”枪仙充当和事佬说道。
“哼,此次你回去剑心冢,若是被我发现还未养出剑心就偷跑出来。。。”李寒衣才不管枪仙,继续严厉说道,“我就让你好看得像开染坊。”
怎么开染坊?自然是红一块青一块紫一块的。
“我听话就是了,反正心剑和听雨还要拿回去给外公修。”小雷爷说道,“不过我要先回一趟雷家堡。”
雷无桀自幼在雷门长大,对那里的归属感也是极为强烈。
小雷爷左右探头寻找:“千落师姐,萧瑟呢?你没告诉他我今天要离开雪月城吗?”
“说了啊,昨日一同送大师兄和叶姐姐出雪月城的时候就说了。”司空千落说道,“不过这个时候,他应该在苍山上练武吧。反正你又不会去很久,很快我们又能再见面的。”
“那难讲。”于下关城城头牌匾,传来萧瑟的声音。
踏月步悠扬而下,降落在雷无桀与司空千落面前:“二城主说了要他到剑仙境界才可出来,怕我们是要等个三五十年了。”
“萧瑟。”雷无桀一脸阳光笑意,丝毫没有听出萧瑟挖苦的样子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别自作多情,我是来送二城主,送你只是顺带。”萧瑟说道。
“谁跟你说我要离开雪月城?”李寒衣假声怪异,“我和我夫君还要在这呆上一些时日,他那么大个人了,还需要我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