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小姐,这是武威侯夫人叫人送来的!”
福儿坐直了身子伸手随意拿起一个盒子打开来看。
“呀,是珍宝阁的金银点翠流苏步摇!这一定是给娘的,舅母真是大手笔啊!”
福儿笑着将那步摇送到母亲面前,裴玉娇也有点吃惊地接过礼品盒。
“你舅母很诚心啊!珍宝阁的首饰可以说是精品中的精品了,而这个步摇是上个月珍宝阁拍卖价格最高的首饰了,没想到被你舅母买了,结果让我捡了一个大便宜,呵呵呵!”
“娘下回出去应酬的时候就戴上它,也让那些眼皮子浅的人长长见识!”
裴玉娇听到女儿的话,用手指轻轻杵了一下她的额头,嗔笑道:“你这是对你爹送我的首饰不满意了?还是在笑我自己的品味差了?别一副穷人咋富的样子!”
“见什么人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都心里有个数!你娘我几乎没有应酬,就是应酬也是一些无权无势的黄脸婆子,她们哪里认得这么好的东西,真是白瞎了!”
福儿“噗嗤”一声笑了,端着托盘的桑珠也笑了。
“那~这个一定是我的啦!我看看!”
福儿打开另一个礼品盒,立即就被盒子里浅粉带金的珍珠吸引住了。
“娘,你看!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珍珠!”
裴玉娇也很震惊,她拿起那副耳环在福儿的耳边比试了一下,然后笑着说:“真漂亮!就适合你这样的小姑娘戴。你舅母有这样一副耳环却没有给裴昭昭,可见她是真心喜欢你的!”
“看这粉中带金的天然色泽,应该是舶来品,价值不亚于娘的那个步摇。”
“娘,我想晚上戴着它睡觉!”
“去去去!你也不嫌硌得慌!”
裴玉娇嫌弃地瞪了女儿一眼,然后对桑珠说,“桑珠,把东西放下,带小姐下去休息了!”
这一晚大概只有谢璇母子俩和裴玉娇母女俩因为达到了彼此的目的而睡得心满意足的,而清风楼的裴俊琪则腿痛得骂了一晚上的人,听雪阁和琳琅阁的段怜儿母女俩心里也是滋味复杂。
翌日清晨,谢璇请裴玉娇母女俩在怡然苑吃了早膳后,又叫人准备了一些礼品,然后才把这母女俩送到门口,只是让谢璇他们感到意外的是,段怜儿母子三人也来到了门口送客。
段怜儿看怡然苑的丫鬟婆子抱着布匹和吃食几乎塞了一马车,忍不住眼红地说道:“夫人可真舍得,府里的人都快吃不上饭了,还有闲钱来讨好平阳侯府!”
“段姨娘大概早上吃大粪了吧!”
谢璇轻蔑地看了段怜儿一眼,然后就被段怜儿花花绿绿的脸闪瞎了眼。
裴玉娇“噗嗤”一声笑了,戏谑道:“嫂子,府上原来真的吃不上饭呀!怪不得段姨娘满嘴碰粪的!”
“小姑姑,你怎么能对我~姨娘这么说话呢?我姨娘当家有多难你知道吗?她常常因为府上支出不足而头痛,看到母亲这样不知道节俭,难道提醒一下有错了吗?”
“蠢东西!”
裴玉娇不雅得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对谢璇说,“嫂子,跟这样的蠢东西说话真是降智,难为你了!”
谢璇回了裴玉娇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夫人,昭昭虽然说话不中听,但她也没有说错啊!你们是母女关系,哪里是外人比得上的,你不想着把东西留给自己的孩子,倒去便宜外人。”
“是啊,母亲!我现在已经被皇上赐婚了,我的嫁妆也该置办起来了!”
裴昭昭脸色难看地指着福儿耳垛上挂着的粉色珍珠耳环说,“我想要这样的粉色珍珠头面!不然我就不嫁了!”
“呵呵!”
谢璇心里冷笑,前世里这母女俩一个害她性命,一个夺她嫁妆,这一世她没有要她们的命就不错了,还好意思舔着脸要东西!
“玉叶,段姨娘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带她下去醒醒脑子!”
“是,夫人!”
“你~你干什么?”段姨娘慌了神,立即拽着一旁站着阴沉着脸不吱声的儿子的手臂求救,“飞云,拦住她!”
“母亲!”
裴飞云内心里并不想求情,但他又不得不求情。
这样的母亲让他难堪,如果不是投生到段姨娘的肚子里,他的人生也许不是这样的,也许裴孤城的母亲就是他的母亲了!
玉叶早就看不惯裴飞云了,所以裴飞云上前阻挡时,玉叶毫不留情地将一把他扯开拽住了段怜儿,段怜儿正要破口大骂,却被玉叶在脖子上点了一下,然后立即就变得哑口无言了。
等段怜儿拉到门后后,玉叶就当着丫鬟婆子的面扇了段怜儿几巴掌,然后才抽出一张雪白的帕子擦擦手,又嫌弃地将手帕丢在了趴在地上怒视着她的段姨娘脸上。
裴飞云握紧了拳头,咬紧了后槽牙才让自己没有怒吼出声,在他垂下眉眼掩饰自己的仇恨时,他敏锐地感觉到了嫡兄对他轻蔑的眼神。
“这样好!”福儿笑着拍手道,“段姨娘的声音太难听了,安安静静地大家都省心了!”
“你~你这个只会打秋风的破落户,你凭什么对我们侯府指手画脚,凭什么能戴这么好的耳环。”
裴昭昭好像还看不清形势,对福儿戴的粉色珍珠耳环还在耿耿于怀。
“啪!”“啊!”
桑珠一巴掌将裴昭昭指着福儿的手打下来,语气平平,眼神狠厉地说道:“再敢用手指指着我家小姐,我把你手指折断!”
“你~你敢!”
裴昭昭的声音都开始发虚了。
“怕什么?昭昭!”谢璇看够了段怜儿母子三人的把戏,冷冷淡淡地说,“不就是折断一根手指嘛,大不了接上就是了!接不上也没关系,不是还有九根手指吗!哎呀,就是那九根手指没有了,不是还有丫鬟婆子伺候你吗!”
“裴昭昭,那天接到赐婚圣旨后我以为你想明白了,结果……”
谢璇看了裴玉娇一眼,正要接着往下说,裴玉娇却将谢璇省略的那句话说了出来,“结果你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谢璇对着裴玉娇比了一个大拇指,然后沉着脸对裴昭昭说:“裴昭昭,你以为圣旨赐婚是小孩子过家家吗?你如今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一个是老老实实活着嫁给赵德善,一个就是病死!”
“所以~你自己看着办!”
裴昭昭向来就是个窝里横的,一旦有人对她强硬一点,她立即就怂了。
此刻她听了谢璇地警告,立即屈膝告罪道:“夫人,对不起!昭昭错了!”
谢璇懒得和蠢货计较,于是就对裴玉娇母女俩说:“你们上马车吧!让你们看笑话了!”
谢璇看着裴玉娇母女俩的马车走后,才对站在一旁的段怜儿母子三人说:“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段怜儿却肿着脸,哭得眼泪鼻涕地,没有昔日的一点风情,害怕地指着自己的嗓子。
“半个时辰后自然就解开了!”
玉叶冷冷地看着段怜儿,段怜儿缩起脖子,感觉自己那颗松动的牙更疼了!
“真是不记打啊!”
谢璇看着那一家子的背影感叹道。
裴孤城没有接话,只是对谢璇说他要到未央路看看新酒楼修整得怎么样了。
“去吧!去吧!”
谢璇心里有点失落,因为新酒楼一旦开张营业了,就意味着裴孤城要离开她去军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