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里除了书卷字画之外就是一些用得着用不着的杂物,他甚至在里头找到了一块儿用过的帕子。
翻完一个抽屉他又打开另一个,刚摸到一个东西,忽觉不对,一抬头,看见周乐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了,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你在干什么?”
“将军醒了?”
周乐平声音往下沉了沉,“我问你在干什么?”
祝观良冷静又坦然的看着她。
“还能干什么?”他拿出抽屉里的东西走过去,“将军手上的擦伤应该换药了。”
待他走近了,周乐平才看清他手上拿着的东西。
一卷纱布,一个白色的瓷瓶。
“上次帮将军换药的时候留下的,原本是给将军用做不时之需的,现在看来,竟是一次也没用过。”
祝观良拉过她那只受伤的手,打开瓷瓶,药粉匀匀洒了一层,“这是将军为了救我才受的伤。”
他那天被捅了一刀,当时就昏过去了,怎么知道她是怎么受的伤?
似乎是知道她心中的疑问,他又开口解释,“我当时并没有完全昏过去,意识朦胧间恰好看到将军纵身飞扑而来的英勇身姿。”
“我抱着你的时候你也是清醒的?”
“那会儿是彻底晕了。”
自然醒着,还看到了些以前没注意到的。
“刚刚送将军回来的时候一路上叫了你多次都毫无反应,将军盖世神通,原来醒酒都比一般人要快。”
这句话实为讽刺,意指她刚刚其实是在装醉。
那酒后说的那些话应该也不可信了。
周乐平脸上酡红未褪,看着手心层层裹覆的纱布,抿唇道,“我不是装醉。”
言外之意也是,我没有故意装醉让你送我回来,我是真的喝醉了。
“我相信将军喝醉了。”
“你什么意思?我说了我喝醉就是喝醉了,你以为我是故意骗你送我回来,然后看你在我房间里翻箱倒柜的?”
她刚刚确实醉了,只不过在军营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有点风吹草动就睁开眼,即便醉着,脑子里也始终绷着一根弦。
因为这个习惯,她自打从军以来就没好好睡过一次觉,一晚上总要被惊醒好几次。
这会儿也是,只不过酒劲儿还没完全过去,说话还有点孩子气。
“我相信你。”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相信她,他还伸手揉了揉她脑袋。
像哄孩子那样,动作诡异的可怕。
周乐平抱着被子靠在床头,眼神涣散,卸下警惕,“你看见我不觉得害怕吗?不会看不下去吗?”
“为何要害怕?”
“不嫌弃我的人也就只有我大哥小妹,还有赵鄧跟你了。”
但他们都不是她心里想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