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吗?”老者的声音传来,“加入我们吧!宇宙的每一个生物都可以主宰这个宇宙,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把宇宙改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来吧!”
水泥路塌起来非常柔软,我像是踩在云彩上一样,周边变换着沧海桑田,一座座宫殿高楼拔地而起,墙壁和瓦片变换着颜色。
“来吧,让我们一起把挡在我们面前的障碍清理掉,从哪里入手呢?凤钵怎么样?没有了凤钵,那些该死的老家伙们就不能挡路了。”他的声音隐隐有些激动。
凤钵,姐姐,姐姐还在凤钵里,还有长老们。
“罗袂,你知道为什么捕灵人没有兄弟姐妹吗?”二长老把我和姐姐从苦栖山脚下接回到他的住处之前说。
“捕灵人,无根无基,无牵无挂,无权无念,不思不辨,不缓不徐,不攻不退。世间灵元皆可净化,目无所见,心无所向。”
二长老轻轻摇了摇头:“捕灵人生于苦栖山,举目皆亲友。不让你们有牵挂就是不希望你们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净化灵元。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你认为的真理于旁人可能是谬论,你的不以为意可能招致旁人的灭顶之灾,此时的弱者可能是未来的霸主,这时间的人往往只看到当前,不知道未来。”
“这跟我们有没有兄弟姐妹有什么关系?”
“人人都是我的兄弟姐妹,便没有了兄弟姐妹的概念。你与罗绮是一颗苦栖枝上生出的,想必未来会有别的安排,所以你们的联系比着旁人要多上那么一些,别的捕灵人除了搭档外从没有过其他的情感羁绊,他们独享这天地间。
天上地下,万事万物都要懂得‘位’,‘在其位,谋其职’,‘名不正,则言不顺’,我们都有自己的位置,永远不要忘了你是谁,永远不要忘了你的位置。”
“我是捕灵人!”我猛地睁开眼睛。
老者面色一边,胡须褪去,满脸褶皱也舒展开来,白发自觉生长到腰间,一身中山装须臾之间变成了墨色长衫。他冷笑一声道:好一个捕灵人。
周边万丈高楼顷刻崩塌,屋檐瓦砾纷纷跌落化作寒光闪闪的利剑向我飞来,我周身皮肤瞬间收紧,头皮发麻,猛地闭上双眼,却没有想象中的万剑钻心的痛觉,反而是双手双脚被蛇一样的绳子攀上手臂和腿,忽的飞上高空。
我轻轻地睁开眼睛,老者,不,此时俨然是一位翩翩君子,面无表情道:“凤钵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被突然攀升的高度吓了一跳,头晕目眩。
“你和你的姐姐同时进了凤钵,然后呢?”白发青年似乎很有耐心。
“你是谁啊?怎么知道我和我姐姐的事情?”我逐渐清醒过来。
“我说过了,我是觉。”他皱了下眉,“捕灵人就是笨。”
“哦,你是觉。你是牧灵人。”我开始挣扎。
“没用的,”他盘着手臂,“告诉我凤钵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瞪着他不说话。
觉似乎耗尽了耐心,随意地挥了挥手,我面前瞬间出现了无数的钢针,针头对着我蠢蠢欲动,觉得声音透过密密麻麻的钢针传来:“告诉我凤钵里发生了什么。”明明是清朗磊落的男声,此时听来却令人不寒而栗。
“做梦。”我大声喊着,为自己壮胆。
觉微微扬了一下下巴,我还没来得及看清钢针是如何飞过来的,便觉周身仿佛蚂蚁嗜咬一样,浑身瘙痒,紧接着刺痛感传遍全身,越是疼痛我的注意力越集中到身上的钢针带来的痛苦上。那些钢针仿佛活了一样,刺穿肌肤、肌肉、骨头,全身随意穿行。
“告诉我凤钵里的事情吧,否则我就把这只小宠物放在你身上。”觉得语气好像是在说他上午吃了一盒桂花点心的事情一样。
“……”我浑身冒着冷汗,心里想着什么时候了,百虫是不是要醒了,我该给他挂药水了。
“你说什么?”
“百虫……”
“……白虫来了就救不了你。”觉似乎在跳跃,我可以听到周围的风在不停地搅动。
我的眼睛也被钢针刺瞎了,看不到觉在做什么,但是手脚的束缚在逐渐松懈。
“罗袂!”
百虫的声音!不,一定是我幻听了。
“罗袂!是我,这都是假的,你睁开眼睛。”百虫急切地喊道。
我不明白,“百虫,你怎么醒过来了,我脱不开身,本来想着晨跑回去跟你输液的。”
“罗袂,这些都是幻想,你醒醒。”我手脚的束缚一下子松开了,身体的刺痛也瞬间消减大半,试着眨了眨眼睛,真的是百虫,他捧着我的头,急切地对我喊道:“这些都是假的,你看看我。”
我想试着抬起来手,告诉百虫我没事,可是浑身乏力,不过看到他我就相信了,百虫来接我,在哪里都好,我都不怕。
“罗袂,你看看我。”百虫说。
我睁开眼睛,是在我的房间,徐启明和陈雪坐在我旁边,百虫坐在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