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调侃声,祁孟天只是转过头浅浅看了一眼站在小径上的祁钰,继续坐在岸边,垂眸看向月夜河流下的波光云影。
祁钰见祁孟天无动于衷,暗暗不啃声,有烦心事的模样,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身旁。
“二哥可有烦心事?”
虽然赏花宴上那件事的风波已经了无踪影了,祁钰还是从淡竹的口中知道了二哥与左夫人江渝的事。
祁孟天听到祁钰的话,瞳眼墨色浓淡,拿过身旁的酒壶,仰起头猛的灌了几口后将酒壶递给祁钰,祁钰摇了摇头,不喝,祁孟天笑了笑,收回酒壶,缓缓道,
“不喝好,酒能醉人却醉不了心。”
“祁钰,原来一个人若是变了心,只需要一秒。”
“什么情情爱爱,山盟海誓,海枯石烂,都是骗人的。”
“还是不要爱人的好。”
晚风吹拂河面,河影凌乱,如同岸上人的心思。
祁钰听着自家二哥的烦闷,大抵知道了两情相悦到情同陌路的情况,可是旁观者清,祁孟天将所有的过错都倾倒在了那个人身上,他不知不觉问了一句,
“二哥可有挽留?”
“真正相爱的,不可能没有理由就分开了,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胸口的酒气灼烧全身,祁孟天想到那天月圆节,她痛苦祈求挣扎着让他别走,他还是离开了,第二天从淡竹口中得知她要嫁人了,他疯了一般跑过去,最后却只给她了一句,不要让自己再见到她,再次见到甚至将心中的不满全部推脱到了江渝身上,没有给她留任何情面。
那会他只是满腔愤怒,他好像从来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会突然不爱了,有什么难言之隐。
祁孟天内心刚燃起的灼热感,突然被一阵入骨的凉风给吹散了,他知道自己有错,可是碍于面子,却不敢承认,只觉得自己才是全心全意付出的那一个人。
他打断了祁钰的话,
“你不懂,可以做到这般全身退出,再见为陌生人的女人,她只是不够爱你。”
“三弟,你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不知道投入全部感情后无果的悲哀。”
“这种感情真不是滋味,太憋屈。”
祁孟天倒了倒手中的酒壶,一滴接着一地。酒喝完了,满脸有些通红,起身时身子略微摇晃,祁钰见他快要摔倒了,连忙扶住他,祁孟天却甩开了祁钰的手,
他双眼迷离,看着面前跟着晃悠的祁钰,竖起两根手指,点了点祁钰的额头,因为醉了却没真的碰到祁钰的额头,指腹飘来飘去。
“不要太喜欢上一个人,那会让你变成另外一个人,失去了自己。”
祁孟天说完向后有倒下的趋势,祁钰赶紧拉着祁孟天的手臂,祁孟天弯腰立在原地,转过头傻兮兮地对祁钰笑,
“看,我说的对吧,我没醉,我还站得住。”
祁钰看着从小生性开朗,我行我素,现情成囚牢,走不出来的二哥,笑着笑着红了眼便流了泪。
“我错了。”
“我不是故意要对你说那样无情的话。”
“是我口是心非。”
祁钰听着祁孟天的话,就知道他是真醉了,竟然将自己当成了别人。
祁钰无奈的拖着祁孟天,祁孟天下巴搁在祁钰的肩膀上,脸朝着祁钰的脖子,热乎乎的气息铺洒而来,祁钰手一慌乱,差点将祁孟天给丢到河里去。
看着闭着眼,没什么意识,坐在冰凉凉的大理石台阶上,整个无助的模样,祁钰眼里无奈,上前将祁孟天拉扯起来。
“我都认错了,你就回来吧。”
风轻云淡,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饱含了无尽的忧伤,祁钰被这莫名的感伤,抓着祁孟天肩袖的手,稍稍停了一下,随后想到了一个人,这天下不容,伤风败俗,涉及家丑之事,他不该有这样的感情。
想到这,抑制着那份悸动,心跟着麻木了,也就不想了,祁钰将祁孟天的手搭在他的肩膀,扛着向宅院走去。祁孟天现在还在关禁闭,不能让母亲发现了,不然二哥又要倒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