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会很难过,没想到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原来一个人绝望之后,便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期待,心死了,果真再也激不起半点涟漪。
她继续说道,“婆婆不曾生子,在这个家里有说话的份,我为何没有说话的份,除非正堂一纸休书,不然,只要我一日是江家的当家太太,这内宅之事就有我说话的份。”
江正堂从来不曾看见冉氏这般凌厉不肯退让的样子,不由得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
他犹豫着开口,颇带了些讨好的意味,“你若是不愿意,此事可以容后再议。”
冉氏只是冷笑一声,“谁说我不愿意?”
她这样一说,所有的人都惊讶起来。
这不是冉氏的性子。
这样的冉氏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江冉只觉得心里替娘亲难过。
这种绝望的感觉,她有过。
冉氏看也不肯再看江正堂一眼,只朝着孔氏说道,“这位孔妹妹已经生下夫君的长子,于情于理也不能这样没名没分的待在江家。”
冉氏一开口,孔氏心里就一惊。
她年长于冉氏。
冉氏却唤她妹妹,这是什么意思,同为女人,她立刻就明白了。
果然冉氏已经继续说道,“我查了查,后日便是黄道吉日,备上一桌酒席,让孔妹妹过了明路,以后正堂身边有了服侍的人,我也就放下心来了。”
“荒唐,孔氏诞下我江家的长子长孙,怎么能屈居于妾室之位。”
江老太太立刻板着脸说道。
冉氏听完,随即抬起一双眼眸,不急不躁的说道,“正堂,这已经是我最后的让步了,我过门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果真如婆婆所说,要让孔妹妹作为平妻进门?你可想过此举置我于何地,置冉家于何地?”
江正堂对上她一双眼眸,这眼中带着失落,看的他心里愧疚。
不知为何,他毫不犹豫的说道,“你说的在理,此事便如此这般定下。”
他看也不敢看孔氏一眼,“摆上酒席,简单一些就好。”
冉氏唇角扯出一个笑容,眼眸之中却毫无喜色。
“虽说是妾室进门,一切从简,不过该有的礼数总是要有的,这纳妾之资,该是多少,请大爷做主。”
冉氏自进门之后便一直唤的是正堂,如今忽的变做了大爷,看似更加恭敬,却透着生疏。
江正堂心里隐隐的生出一股失落之感。
冉氏比他年幼许多,自嫁他以后,对他敬爱有加,他虽然人前人后都是一副情深款款的样子,只有他自己知晓,他从不曾将冉氏放在心里,不知为何,或许是他总觉得,不管他如何做,冉氏都会一如既往的对他。
今日忽然看到冉氏这样疏离的一面,他竟然有些难过。
“封一百两作为纳妾之资就好,这事我来准备,你备上一桌酒水就好,辛苦你了。”他试图去握她的手。
冉氏侧身。
不着痕迹的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