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始至终,陈胜都没太将青龙帮当前的这些个红棍和香主,太放在眼里。
他们在陈胜眼中唯一的作用……就是榜样!
用三百个榜样,刺激三千人去竞争、去拼杀,争夺出头的机会。
培养人才的机制,或许有很多。
但只有养蛊模式下培养出来的人才,才当得起“狠角色”这三个字!
“现在咱们青龙帮的开荒阶段,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往陈郡之外扩张。”
陈胜在堂内徘徊了两圈之后,一甩大袖走回堂上落座:“是时候静下心,好好打理打理现有的地盘,精耕细作了!”
“是秧苗子的人,咱们得给他浇水施肥,让他能够更好的成长,给咱们做事!”
“是杂草的人,咱们得将他们从咱家的地里清理出去,莫要让他们浪费咱们家的水和粪肥,还影响了那些秧苗成长!”
“我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让你们自己去打理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我希望我花费了大力气制定出来的入门三十六誓,到了你们那一亩三分地里,不要成为一篇笑话!”
“半个月后,十二使会秘密前往各县,私下监察各堂口。”
“到时候,你们舍不得三刀六洞的,他们会帮你们三刀六洞!”
“你们舍不得乱刀砍死的,他们会帮你们乱刀砍死!”
“若是谁的堂口问题实在太大,我还会考虑给那个堂口换个堂主!”
“另……”
他再一次站起来,挺直了腰杆。
堂内的众人见状,也连忙站起来,垂手而立。
“即日起,各分堂口增设执法队,队长为副堂主。”
“执法队,肩负监察帮众、维护帮规之责,香主以下,执法队皆有执行帮规之权,香主之上,呈陈县总舵复议之后,明正典刑、示之以众!”
“即日起,各分堂增设白虎队,队长为副堂主。”
“白虎队不掌堂务、人数不限,每日皆以操练武艺为务,主各堂口对外征伐之事,必要之时,总舵也会召集各堂白虎队,组建白虎军,迎战大敌……从今往后,所有堂口的红棍,皆从白虎队中选拔,非白虎队的成员,不可为红棍、更不可为香主!”
“即日起,各分堂增设白纸扇、文书二职。”
“白纸扇辅佐堂主处理堂口事务,位同香主;文书辅佐香主处理香堂事务,位同红棍。各堂白纸扇,直辖堂口所有文书。”
“即日起,总舵增设三路元帅。”
“左路元帅由陈刀出任,直辖全郡白虎队,有不经堂主直接调令各分堂白虎队之权。”
“中路元帅将由我暂代,每月月末,各堂白纸扇将堂务汇集成册,送至陈县我手。”
“右路元帅将由陈虎出任,直辖全群执法堂,有不经过堂主直接处置香堂香主之权。”
“总之,我就一个目的……”
陈胜竖起一个手指,肃穆道:“我要的青龙帮,是一个既守规矩,又能做事的青龙帮!”
“不是一群只会欺行霸市、***女、巧取豪夺的流地痞恶霸!”
“更不是一群只会欺负平民百姓,对上硬茬子就站都站不稳的无胆匪类!”
他讲述得激情四射,搭配着丰富的肢体动作,极富有感染力!
然而堂下的十一位堂主,却人人面带难舍。
他们私底下面面相觑。
谁都想开口。
可又谁都不好开口。
最终还是陈丘小声道:“帮主,你能将龙头棍放下,咱聊几句吗?”
陈胜笑了笑,随手将代表着青龙帮帮主之权的龙头棍,扔到身后的软塌上。
堂下的十一人见状,瞬间挺起胸膛、抬起头颅。
“大郎,你的意思咱哥几个都懂!”
赵四连连摇头道:“但你是没下来过,你不知道叔伯们的难啊!”
“是啊是啊!”
有人连胜应和道:“手底下这些人,个个都是些没脑子、又不愿受约束的夯货,你让他们去砍人没问题,就算有那怂的,拿话激他两句,他也就壮着胆子去了,可你要他们守你说的这些规矩,那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
“是啊是啊,下午开山大会,赵老四在上边宣读入门三十六誓之时,咱就注意着好些人脸色不对,估摸着要不是被今日的阵势给吓住了,早就炸窝了!”
“是啊是啊,要真严格执行帮规,我估摸着手下人得跑一大半,别咱好不容易才拉起来的架子,一扭头就垮了!”
“还有你说的白纸扇、文书,你要叔伯们上哪儿去找啊?你别说这些地痞闲汉,就是咱家里,想找出几个脑子灵光的兄弟,也难吧?”
“刘老六,你他娘的骂谁呢?”
“狗操的玩儿,揍他!”
“对,揍他个灾舅子!”
面对没拿龙头棍的陈胜,他们是啥都敢说、也啥都敢闹。
陈胜也不以为意,笑着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叔伯们的意见,侄儿也都听明白了,老规矩,咱一件一件的说。”
“帮众宁可死也不肯守规矩?那就叫他去死好了!”
“你们得弄清楚,现在这是什么时候!”
他指了指地面:“咱们抓着粮食,还怕招不到人吗?”
“与其拿这么金贵的粮食,去养一群不听话的狗,还不如把活命的机会,给那些愿意听话的流民!”
“我相信,给那些挨过饿的人一口吃的,他们一定会比那些没挨过饿的人,更尽心尽力的去做事!”
众叔伯听言,眼睛一亮,心头齐呼道“是啊”!
为什么就盯着这些烂泥扶不上墙的地痞闲汉呢?
地盘都已经打下来了,这些人本身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再说说白纸扇、文书的事!”
陈胜见他们脸上的恍然大悟之色,便知道他们听明白了,笑道:“咱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些地痞闲汉里找呢?难道一个县都找不出几个穷苦出身或家境没落的读书人吗?”
“就算这些读书人看不上咱们的营生,你们就不会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再问他们肯不肯吗?”
“就不能把他栽进土里,等到黄土埋到脖子根了,再问他们肯不肯吗?”
“他们有脑子!”
陈胜笑眯眯的竖起一根手指指了一圈:“你们有刀子!”
“脑子硬还是刀子硬?”
堂下的十一人惊愕的看着他,将一双双眼睛瞪得跟铃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