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身来去抚了一下公孙念的脸,姑娘的脸冰凉凉的,她的心一阵颤抖,一丝丝难过透过心肺。
想起公孙念那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心底更是如刀割,佛冷啊佛冷,这世上真心待你之人,又少了一个。
你在佛前,可愿为她,诵一诵安魂曲?
想起佛冷,她的心抽搐得厉害,公孙念曾说,佛冷有心让她争宠,他真的这么不待见她吗?
她不愿意相信,应是人总要这般执迷,撞了南墙才肯回头。
佛冷是她的势在必得。
“你且去帮我打盘热水来,我为念贵人净净身子。”不忍见公孙念这般悲惨,最后为她做一点事情。
袁喜恻然,点头去照办了。
热水很快便打来了,袁喜退了出去,云歌辞掀开被子把公孙念身上染血的衣裳脱了下来,用帕子仔细擦拭她的身子。
姑娘肌肤如玉,却冷得吓人,她无不难过,自责无奈地低语:“公孙小姐,用你的死铺就了我的路,我自感卑鄙,你且安心走,今日你之痛,他日我必让谢容华,百倍还你。”
是还公孙念,也是还她云歌辞。
帕子细细擦拭干净她身上的血迹,擦到她受伤的手腕的时候,云歌辞盯着那个伤口看了半响。
她发现这个伤口着实奇怪,匕首切割的伤口十分之深,但是为什么凶手还要在她的手腕上连连割了数刀?
而且,她仔细端详了一下,公孙念手腕上去一点的位置,交错的割痕里,似乎少了一块皮肤。
骤然,她便想起了公孙念说的“守宫砂”。
难不成……
她瞪大了眼睛,震惊之下慌忙去验公孙念的身子。
几番查看下来,她惊得跌坐在了地上。
不经意间碰到了放在地上的银盘,哐当之声引来了袁喜,听见脚步声,云歌辞连忙掀起被子盖住了公孙念的身子。
袁喜冲进来,见云歌辞跪坐在床边,慌忙问:“凤小主,你怎么了?”
云歌辞只觉得口齿发涩,艰难开口:“念贵人,她……还是个处子。”
这话让袁喜大为吃惊,不可置信地说:“这怎么可能,念贵人连连侍寝了两次,怎么可能还是……”
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的话戛然而止,人也瘫软在地上,失神地呢喃:“若是这般,那要杀念贵人的,不是贵妃,而是……皇上。”
云歌辞心中凉意一寸寸拔高,最终双手克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她早就知道,皇帝知晓了公孙念是太后的人,却故意宠幸她,不过是在用自己的行为告诉谢容华,她该动手了。
却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如此的薄情狠辣,让一个豆蔻少女侍寝,却整夜冷落,到她死,还怕自己的所作所为被人发现,从而被诟病,让人把她的守宫砂,给挖走。
这个男人,何其狠毒恶心。
公孙念不过是十六七的天真少女,却让萧离声,如此暴烈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