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睡醒的时候,童佳期仍然觉得身上很痛。抬手遮住刺眼的晨光,那枚金镶玉手镯碰到了她的眉心,温润,沁凉,让人觉得舒服。
昨天,肖宸把它套在自己手腕上的情景还如此鲜明……
她坐起来,默默的褪下手镯将它放在了床头的抽屉里。这也是她第二次将这枚镯子推开了——第一次是她与肖宸重逢时,他说这个东西是他妈妈留给未来儿媳妇的因此要交到她手里,当时她觉得可笑,更多的是像甩掉麻烦一样的退回了这件东西。而现在她却觉得讽刺,为它所谓的“意义深远”。
做戏要做足。
或许这个镯子身上所谓的“留念”只是那个男人的说辞罢了,没有那么重要。但是带上这个镯子,就好像她认同了肖宸,原谅了他的欺骗,甘于懵懵懂懂的过完剩下的日子一般。她怎么可能接受?
她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跳下床去更衣,用冷水洗洗脸,抬头时却见镜中的那个女人脖子上带着格外精致的项链,小巧,却用尽了她的心血,倾注了她对未来生活的期许。
摘掉吗?
她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吊坠,面色复杂。
肖宸依旧起的很早,可是气色却远不如往常那般好,甚至有些恹恹的沉闷。
童佳期穿着密不透风的西裤和高领衬衣从他面前走过,看都不看他一眼。他突然在那个瞬间抓住她的手腕,讨好说道:“佳期,我去送你。”
“不用了。”她淡淡的笑了,却好像在和陌生人说话一样:“太麻烦你了。”
肖宸看着她空荡荡的手腕,眼神复杂的凝视着她,低声问道:“童佳期,你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什么时候才肯原谅我?”
她淡淡的看了肖宸一眼,微微摇头。
这个问题的答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回答他?
肖宸默不作声的松开了她的手,先一步夺门而出,不知去了哪里。
童佳期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不住苦笑,你瞧,伤人者,必定自伤。
她踩着一双高跟鞋走在路上,周围的景致不复往日的美态,好像一切事物都病怏怏的,再也打不起半丝精神。
走出小区外的第二个街口,她意外的看到了熟悉的logo,是肖宸曾经风雨无阻送来的早餐品牌。那条长长的队伍一直排到了街口,隔上好久人群才会动弹一下,陌生人之间互相聊聊,借此打发漫长的等待。
这么多的人,这么长的队伍,肖宸却连续买了几个月,只因为她说过两句“喜欢”。
他的心里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她?
童佳期分不清楚,也不敢去想,于是落荒而逃。
许是她来的晚了点,写字楼的每一条走廊里都充满了熟悉的面孔,他们对她点头示好,却让童佳期觉得害怕。童佳期怕别人问起她的未婚夫,怕别人对她说声“恭喜”,可她何喜之有?
她还没有走进办公室就被石凯抓住,拎着上了电梯。公司老总紧急召开的会议,她哪儿敢有半句怨言?
李维扬今天春风满面,连面无表情的时候嘴角都带上了三分笑意。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童佳期奇怪的神色,自顾自的笑着说道:“童设计师,你这次可真是双喜临门了。”
“什么?”她整个人木木的,完全没有理解李维扬的话。
整个会议室里有三个设计组的组长和首席设计师,听到李维扬这样熟络的语气,他们都有些意外的看向童佳期,眸光中充满了思量。要知道李维扬这个男人是一向目中无人的,现在能用这样的语气和童佳期说话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童佳期真的才华横溢,是个能为公司赚大钱的人。要么她就是手里握有某种资源,能给公司带来某种好处或是便利。
不管怎么说,所有人都知道了童佳期不再是以前那个无名小卒了,至少在眼下这个情境下不是。
“这一次雁门市园艺博览会设计主题会标的作品被选用的正是咱们公司的童佳期童设计师的作用,市宣传委员会的领导也对咱们公司的设计水平予以了充分的肯定,这也就是说,咱们伊宁珠宝公司已经得到了市里的重视,以后类似的机会还有很多,咱们也有了优先被选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