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并没有说话。
张文苏又问了一遍。
我看着前方,目光却游离在众人之外,也不愿意张文苏再逼问丁程,便只有气无力地道:“先生不必问他。我身体不适,就请先生代我送使者一程。”
张文苏闻言回身拱手道了声“是”,便转身对丁程道:“走吧!”
丁程不无忧虑地看了看我,转身跟着张文苏离开了军营。
我又看向冯立道:“冯先生,请你立刻去一趟建康,不论用何手段,将颜不济给我弄到这里来。”
冯立闻言似乎吃了一惊,因为我以前从未像今天这样说过话。他怔了片刻,才拱手答了声“是”,又问道:“不知殿下是否着急?”
我道:“越快越好。”
中军帐中的人议事已完,纷纷离去,张文苏送丁程去而复返。
他来的正是时候,我根本不敢一个人呆着。
张文苏进来的时候,脸上似乎也有戚戚之感,见我目光有些呆滞,只拱手道:“殿下,节哀顺变。”
我冷冷一笑,似乎是对着他,又似乎是对我自己说道:“如此一来,我是不是根本没有选择了?”
张文苏点了点头,低声道:“殿下,平阳公主密不发丧,便是在等殿下回去。事不宜迟,殿下要早作打算。”
我想了想,自桌案上抽出一张文书递给张文苏道:“攻打黎阳,便以你为帅,徐世勣为副,限期十日。”
张文苏接过看了片刻,拱手道:“殿下,文苏从未做过主帅,请殿下……”
我摆手道:“张先生,不必多言。”
说着只将张文苏一人留在中军帐中,我则去了不远处的军帐。
子闵还是在和杜杀下棋。
杜杀抬头看见我,手中的子“当”地一声掉在棋盘上,将棋局弄乱了,她也不管,只起身道:“兄长怎么了?”
杜杀一向对人事漠不关心,今日见了我这样问,我便知道自己的脸色必定很差,刚要编些什么,子闵听了杜杀的话,也起身来到我身前道:“大哥……”才握住我的手便“呀”了一声,“大哥的手怎么这样冷?”
我低头无言,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地道:“子闵,我如今……”才说了这几个字,便再也说不下去。
杜杀在一旁见了,道:“兄长,究竟出了何事?”
便在此时,有人闯进来道:“殿下,长安有信使到。”
子闵握着我的手一紧,我明白她心中所想。我在河北杀李艺的行为形同造反,最初子闵便担心老爹会派人来兴师问罪,到时候以我对老爹的心,如果老爹要我回长安,我必定会回去。
我见子闵紧张,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不必担心,不是……父……父皇。”
子闵一愣,轻轻推了推我道:“不是父皇?那是何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