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褚青霄就从眼前的药丸中发现了些许异样。
孟先生平静言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有时候往往是最不起眼的人与事,反倒越是能够成为那枚卷起千层浪的石子。”
“他们不怕死,他们只想为自己的儿子讨个公道。”
“猎杀的神灵多了,手中自然也就有了许多从神灵体内得来的神髓。”
褚青霄面露不解之色:“这有区别吗?”
眼前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书生,手臂上的力道却惊人的可怕,只是一阵发力,他的手就这样被对方缓缓抬起,松了开来。
“前者是让当年害死白子安的人付出代价,后者是让白子安洗脱罪名,这两者当然不一样。”
“当然。”孟先生道:“七年前,白家夫妇的儿子,白子安暴毙而亡。” “白家夫妇四处奔走,非但没有让祸首伏诛,反倒让自己的儿子背上了一个偷盗丹药的骂名。”
褚青霄闻言一愣。
他的手掌发力,褚青霄的脸色骤变。
褚青霄哪有心思理会他的歪门邪说,他正要继续怒斥,却见孟先生此刻正抬头看着头,言道:“褚公子讲的道理,我都和他们讲过,就如我说的那样,这是他们的选择。”
“是血债血偿,还是沉冤昭雪。”
“褚公子,此举失礼了。”
“依照一个宗门而言,天悬山已经可以说是‘位极人臣’,大片的封地、百万的弟子,无数的财富,神兵与功法,他们随便取出一样,都足以让天下人艳羡。”
可褚青霄还是难以理解,他皱着眉头问道:“七年前没有得到公道的悬案,七年过去,他们的儿子早就死无对证,凭什么你觉得他们可以讨回公道。”
然后孟先生整理了一番自己被褚青霄抓得有些褶皱的衣衫,嘴里轻声呢喃道:“我进入学宫的第一天,我的先生就告诉我,君子正衣冠,然后正德、正身、正天下。”
孟先生却在这时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到了褚青霄的跟前:“褚公子见多识广,可知这瓶中何物?”
“譬如南疆藩国中的神灵作乱,大都是由天悬山出马。”
“对于他们而言,七年前他们儿子死后,自己寻遍门路,却无法为自己儿子讨回公道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死了。”
他闻言,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孟先生的衣襟说道:“混蛋1
褚青霄对这股力量再了解不过。
但似乎只要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真的有可能成为现实。
“天悬山这些年,在南疆势大,朝廷在南疆的诸多事务,许多时候甚至都需要与天悬山合作。”
“这药丸中含有神性。”
“那得看,在你看来公道是什么?”孟先生反问道。
但褚青霄知道,孟先生在这个时候掏出此物一定有他的道理,故而沉下心思,仔细的打量着这药丸。
孟先生确实有这样的魅力。
“一旦到了这样的地步,周围的人会开始吹捧,所遇之事,也无不顺心顺利。”
“就难免会生出一种错觉,好像这天下间,对于他们而言,再没有任何不可完成之事……”
“而恰好这时,他们的手上累积了数量不菲的神髓,如果能将之利用,或许能再进一步,那你觉得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
褚青霄听到这里,脸色骤变,他看了看手中的药丸,又看了看孟先生,嘴里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然后声音干涩的言道:“先生的意思是,这些丹药是天悬山炼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