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霄的话好像点醒了众人。
楚昭昭的脸色微变,言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周观有问题?”
褚青霄不语,继续查看着执剑堂的卷宗,他一阵翻找,寻到了来自那位周观的口供。
而负责侦办此案的官员似乎对此也有与褚青霄一般的疑惑。
故而特意询问过周观此事。
周观在口供中陈诉,他与孟渊确实不太熟悉,但这是在之前,在孟渊失踪前十来天样子,一次偶然的机会,孟渊在院中看一本名为《大治》的书。
那是出自临渊宫第六位飞升大儒之首的巨著,里面阐述了治世之道,到如今依然是儒道士子们必读之物。
只是在着尚武之风盛行的天悬城,有心思看这种儒家巨著之物的人少之又少,而恰好周观就是这样一个特例。
大抵是处于见猎心喜的缘故,那天周观与孟渊相谈甚欢,甚至之后二人还结伴饮酒。
而也就是从那天起,二人的关系突飞猛进,从近乎陌生的路人,渐渐成为了挚友知己。
孟渊出事那一天,周观一早出门正要去青寰府,恰好遇见孟渊也准备出门,二人同路走了一段,孟渊在路上还提及自己只是去采买些食物,还与周观约定待到晚上周观忙完后,二人一同饮酒,探讨最近二人都在看的另一本儒家经典。
也正因如此,周观对于孟渊的失约未归才会如此敏感。
“这样看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吧?”紫玉凑过来与褚青霄一道看完了周观的口供,眉头一皱如此言道。
褚青霄却在这时拿出了那份从青寰府得来的孟渊的卷宗。
“可如果再加上这个呢?”
紫玉与楚昭昭不解褚青霄此举何意。
她们二人瞩目看去,但眉头却在这时皱起。
这份卷宗也只是记录了孟渊接取任务的讯息,并无什么如那些受害者一般的特别之处,在此之前众人已经看过几遍。
楚昭昭与紫玉倒是闹不明白,褚青霄所谓的古怪到底指的是什么。
“他来天悬城这么久的时间,从不去青寰府,可就在出事前几日,开始在青寰府接取任务,同时也是在这个时候结识了周观。”
“而在这之前,无论是青寰府的记录,还是他同住的弟子,对他都没有半点了解。”
“哪怕是与他后来成为好友的周观,也是在事发前的十来天,才知道这位一同住了一年多的同伴与他一样喜欢儒家经典。”
“你们不觉得,这个家伙,在这之前,就只是一个天悬城的幽灵,知道他存在,可他却与外界没有半点接触,可就在出事前的十来天,他却忽然活了过来,在天悬城有了痕迹,也有了朋友。”
“而如果没有这些事情,是不是就算他真的消失了,恐怕他同住之人也只会觉得他搬了住处?并不会有任何人在意呢?更不会去执剑堂报案……”
褚青霄的话,让紫玉与楚昭昭的心头莫名的升起一股寒意。
她们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可又无法完全抓住那种感觉。
楚昭昭皱起了眉头,问道:“你的意思是孟渊有问题?”
紫玉也打了个寒颤,她的双手伸出,环抱住了自己的双肩,嘴里有些害怕的嘟囔道:“可是这些也有可能只是巧合,毕竟他应该也不知道自己会失踪,而且,有可能也恰好失踪前,他身上的钱用完了,不得不去青寰府做事……”
“当然有可能。”褚青霄对此并不反驳,他点了点头,可接着又言道:“但细数其他的受害者,据收集的证据表明,他们出事前身旁都出现了一位与本人极为熟络的陌生人。”
“就如同紫玉遇见了所谓的宋归城一样。”
“这应该是那可能存在的外神,蛊惑受害者的手段,包括紫玉在内的受害者几乎都有这样的遭遇。”
“你可以说,孟渊与旁人并不熟悉,所以并无人知晓他身旁是否有这样的人存在。”
“但细想,倘若你是那位受害者。”
“你忽然遇见了一位多年你多年未见的至亲,你对他也甚是想念,与之相遇后是不是得如月见一般与之好好相处,甚至寸步不离?”褚青霄看向紫玉,如此问道。
紫玉眉头一皱,不解道:“什么意思?”
褚青霄却道:“他如果有和月见一般的遭遇,在失踪前的十来天,理应与外神所化的傀儡相处甚欢,哪里有时间结交周观还与之成为知己?”
“而且他在失踪前的早上,还特意与周观言说,自己去何处,何时归来,并且还约周观晚上小聚……”
“你们不觉得这像不像是在告诉周观,我要失踪了,你得记得过来发现我失踪的事情,然后告知官府吗?”
褚青霄的话,让楚昭昭二人脸色骤变。
褚青霄却接着道:“天悬十踪案,天悬山也花费过一些气力试图侦破,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