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手指还没割完,沈如慧就昏死过去,叶婉歌站在那儿看着宋齐盛细心的完成了她交待的事情。
完成任务后,宋齐盛把那只手形皮浸泡在药水里,放下手里的操作工具,站起来晃动了一下因坐久了僵硬掉的腰,往叶婉歌那边走去。
“回禀皇后娘娘,交给微臣的任务已经完成。”宋齐盛回禀道。
叶婉歌看了一眼那瓶子里,正在飘动的沈如慧的手形皮,又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沈如慧,吩咐道,“把她的伤口包扎好,不能让她这么轻易的就死了,本宫要留着她慢慢折磨。”
“是。”宋齐盛应声照做。
叶婉歌放下交握在胸前的手,转身离开了血腥味冲天的屋子。
回到花香阁后,叶婉歌立刻吩咐小蝶,备水给她沐浴。
她要洗掉身上的晦气,要洗掉曾经的那些屈辱,重新坐回真正的威风凛凛的一国之后。
叶婉歌让小蝶伺侯她洗好澡后,她盘腿坐在美人榻上休息。
流云阁里,正在批阅奏折的南宫敖,听闻叶婉歌真的把沈如慧的手皮给剥了,他也没有表现出有多么的惊讶。
张富贵站在那儿,看着向南宫敖回禀这个消息的小太监,一个劲的朝小太监使眼色。
那小太监明白张富贵的意思,开口道,“皇上,慧贵妃受了伤,是不是要转到别的地方疗伤了?”
南宫敖听到这话,他放下手里的奏折,冷眉冷眼的看着面前的小太监,道,“慧贵妃?哪来的慧贵妃呀?”
小太监听到南宫敖的话,知道自已说错了话,吓的站在那儿看向张富贵,向张富贵求救。
“嗯?说呀?”南宫敖恶声恶气的说道。
张富贵立刻对小太监挤眼睛,让他跪地认错。
“噗嗵”一声,小太监跪地,带着哭腔道,“皇上,奴才该死,皇上息怒。”说着还伸手扇自已嘴巴子,“奴才嘴贱,一时失言。”
南宫敖看着面前“噼哩啪啦”扇自已嘴巴子的奴才,他冷眼瞧了一会,说道,“滚下去吧!”
那奴才听到南宫敖的话,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张富贵听到沈如慧手上的皮被叶婉歌剥了,他蹙紧了眉头,犹豫着这么大的消息,要不要告诉沈家了。
不告诉沈家,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会走漏风声,沈家迟早会知道,到时侯他得不到好处不说,只怕沈良那个小人还会为难他。
张富贵正犹豫着,南宫敖怒气冲冲的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往外走。
看着南宫敖带着火气往外走,张富贵立刻跟上,走了几步南宫敖回头道,“贵公公,你留下吧!不要跟着朕了,小虫子,你跟着朕走!”
张富贵一听这话,立刻慌了神,这明显是失宠的兆头呀!
“皇上,奴才该死!”张富贵立刻跪在南宫敖的脚边,老泪纵横的说道,“皇上,你责罚奴才吧!”
这话南宫敖都听逆了,他皱着眉头,转身道,“是朕的失误,公公年纪大了,也到了告老返乡的年龄了,公公最近就好好教导教导小虫子,等小虫子熟悉了公公每日要做的事情,公公就回乡养老吧!”南宫敖面无表情的说道。
张富贵见南宫敖要把他撵出宫去,求饶道,“皇上,老奴虽老了,但还老当益壮,还能伺侯皇上几个年头……”张富贵对着南宫敖说道。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南宫敖打断,“这事情就这么定了,小虫子,跟朕走。”
“是。”喜从天降的小虫子愣着神,听到南宫敖的命令,立刻迈步跟在后面。
小虫子喜滋滋的跟着南宫敖走了,张富贵看着小虫子那小小的身板跟在南宫敖后面,忽然变得高大起来,他知道那是南宫敖照拂的结果,南宫敖的气势让原本弱小的小虫子也变得强大起来。
原本趾高气昂跟在南宫敖后面的是他张富贵,现在却换成了别人。
张富贵心里酸酸的,不愿意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南宫敖身边。
心中烦闷的南宫敖去了花香阁,进了屋看到叶婉歌正坐在美人榻上,小蝶跪在踏前给她受了伤的手上药。
见南宫敖进来,主仆二人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给他行礼问安。
南宫敖立刻上前扶起叶婉歌,“皇后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叶婉歌站直身子,看着南宫敖满面愁云的样子,她知道南宫敖这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
等礼让着南宫敖坐下,对着小蝶道,“小蝶,快一点去给皇上拿点槐花饼来,再上壶菊花茶。”
小蝶领命而去,叶婉歌坐在南宫敖的身边,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像天要塌下来似的,这乌云罩顶的臣妾看着也跟着忧心。”
听到叶婉歌一叠声问道,南宫敖没有回答,反问道,“皇后剥了慧贵妃的皮,什么时侯换到你这只手上呀?”
叶婉歌听闻后,眨了眨眼睛,脑子一转,说道,“宋提点要先拿去改成臣妾手形大小的样子,然后再给臣妾换上。”说到这里她顿住,看了南宫敖一眼,见他没有什么怀疑,她又说道,“皇上你放心,臣妾一定把这只手给治好,一定还给皇上一个纤细柔弱无骨的美手。”
听到她的话,南宫敖看着她一副要为他,成为天下最美女人的样子,说道,“女为悦已者容,皇后这么爱美,这么想讨好朕,朕当然高兴了,只是皇后你说这样对慧贵妃是不是过于惨忍了呀?”
见南宫敖有反悔之意,叶婉歌立刻说道,“皇上心疼了?不是说要治慧贵妃谋害皇太后的罪吗?”
见叶婉歌误会了他的意思,他立刻解释道,“皇后别想歪了,朕哪有心疼呀!只是怕此事传出去不好,刚刚贵公公就指使奴才,向朕回禀了此事,朕一气之下想让贵公公过段时间回乡养老了。”
听到南宫敖有反悔之意,是张富贵的关系,叶婉歌咬着牙,说道,“皇上,贵公公也许是得了沈家的好处,所以事事都在为沈家说话。”
南宫敖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张富贵一直在为沈如慧和沈家说话,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让张富贵出宫的原因,他要是把沈家连根拨起,那么张富贵这样的沈家同党也不能留。
“是,沈家这些年结的同盟不少,就慧贵妃这一出事,多少大臣都上书替她求情。”南宫敖说道。
听到有大臣在替沈如慧求情,叶婉歌说道,“皇上,有大臣替慧贵妃求情,皇上打算怎么处置呀?”
叶婉歌话落,南宫敖凝眉想了一会,说道,“朕当然不会饶了慧贵妃了,就算朕肯放过,皇太后也不会放过她。”
南宫敖这么说,让叶婉歌放心不少,但她还是担忧他因为外力的因素对沈如慧手下留情,问道,“沈如安刚打了胜仗回朝,会不会因此来威胁皇上放过慧贵妃了?”
“哼。”南宫敖听了不屑的冷哼一声,“他敢。”
叶婉歌听到南宫敖发怒,她立刻趁热打铁的道,“皇上,功高震主呀!尤其沈家又向来好大喜功,芝麻绿豆大的功劳,他沈家都要借来宣扬一下自家的能力是有多强大。”
南宫敖对沈家有了怀疑,加上叶婉歌在这儿火上浇油,他想连根拨掉沈家的决心,就更加的坚定不移了。
“皇后,你不用替朕忧心,慧贵妃和沈家朕是绝不会心软的,沈如安虽然在东北战事上立了功,但那功劳不是他一个的,他也不必拿此事向朕邀功。”南宫敖说道。
那一场仗有曹虎将军,还有二位王爷的功劳,要想不给沈如安邀功的机会,把功劳随便给哪位王爷都可以。
“六公主的这门亲事,看来也结不成了。”叶婉歌轻应说道。
“结不成就结不成,朕的皇妹还愁嫁吗?想娶公主的皇亲贵族,可以绕这玉露宫一大圈了。”南宫敖自傲的说道。
南宫敖对沈家越怀疑不信任,叶婉歌就越开心,看着小蝶进来,她立刻伸出那只完好的手,接过小蝶手里的托盘。
“皇上,你尝一尝,这可是今年的槐花做的饼。”叶婉歌放下托盘,拿了一小块槐花饼往南宫敖的嘴里塞。
南宫敖见她殷勤的样子,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槐花的香味立刻在唇齿间弥漫开来,他连声称赞,“这个真好吃?朕还是第一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叶婉歌听到他的夸赞,说道,“好吃吧?这可是用臣妾的独家秘方做出来的哦!”她扬着眉得意的说道。
“哦?皇后对吃的还有研究?”南宫敖吃惊的问道。
“嗯,只是对这槐花饼有研究,臣妾喜欢吃槐花,所以每年槐花开的季节,臣妾都会让家里的奴才摘些槐花酿酒,炒茶,然后再把新鲜的槐花放在太阳底下晒干了收起来,留着慢慢食用。”叶婉歌说着对这槐花的偏爱。
“皇后这么喜欢吃这槐花,是有什么特殊的功效吗?”南宫敖问道。
叶婉歌听到南宫敖的话,她的脑海里出现那个清俊的少年身影,有一个少年带着槐花的香味经过她的身边,那淡淡的槐花香味让她至今都没有淡望,反而历久弥新让她越记越深。
“臣妾以前住的窗户前一个槐花树,钟爱那个香味,小时侯不懂事,还拿槐花当吃食,也许是不经意间喜欢上了吧!”叶婉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