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马庆夫妇回门,敢动新奶奶的嫁妆,可见真是穷疯了。
陈湘娟反问道:“你怎知道周家人就比马家人好?”
听周八说起来,怕是有过之而不及。
不过兴国公府到底是勋贵之家,更重名声些,行事也不敢这样张扬。
岳氏看了眼王问梅,轻声道:“怎就发生这种事了,这二小姐……”
陈湘如道:“只要他们小夫妻好,旁人的事倒是好处理,夫妻同心,再大的困难都能迈过去。”
由着陈湘娟冲回城南马宅,陈湘如还真怕出了岔子,陈湘娟那脾气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闹腾起来不管不顾,可以连颜面、性命都不要。
一名粗使丫头禀道:“大小姐,三奶奶求见。”
“请她进来。”
赵珍儿穿了件紫色的衣裙,偏头上又戴了朵小白花,这与她的打扮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垂首行了礼,道:“大姐,过了今儿,珍儿明天就改着素袍,替祖母戴孝。珍儿过来,是特意谢谢大姐的。”
岳氏听得有些糊涂。
陈湘如道:“好了,自己家里,哪有这么多礼节。”
“长姐如母,礼不能费,大姐对夫君有教养之恩,当得珍儿的大礼。”
二姨娘也到了淑华苑,家里忙了这一阵子,她们也该要坐坐了,与陈湘妮给陈湘如行了礼,众人各自坐下。
赵珍儿道:“大姐宽厚,替我父母兄弟备了体面的礼物,珍儿感谢大姐。”
便是再宽容的婆母,怕也不会像陈湘如这样预备了,竟是备了两口大箱子的东西,一箱子茧绸,又一箱子土仪、吃食,还备了一方好砚等,另外那里面还有三千两银票。
陈湘如道:“二舅和二舅母为给你备嫁妆,将大半个家业都给你了,他们也要过日子,陈家不是不通情理之家,还份体面的礼物也是应当的,这是你和三弟对他们的孝心。”
一字不提她自己的事,只说是赵珍儿和赵相贵的意思。
赵珍儿是新过门的媳妇,早前只备了两匹缎子,又有些江宁府的土仪吃食等,想托赵三舅、赵四舅给捎回去,算是她回过门了。陈湘如昨儿特意找赵婆子问了赵珍儿备的礼物,说备得太薄,就直接让赵婆子备了份厚礼。
当赵珍儿看到两大口箱子,又交给赵三舅三千两银票转给他父母,连她自个都吓了一跳,恐怕在哪家也没有这样置备的。
陈湘如道:“二姨娘、二表婶,往后还劳你们俩帮衬着三奶奶些,她人年轻,不懂的地方你们要多给她讲讲,若有不妥当处,你们也要提醒。”
老夫人身边的赵婆子又两个大丫头都去了松柏苑,有赵婆子在,自然会处处用心帮衬着的,赵婆子也很用心,昨晚就府陈家大院的事说了个明白,打理内宅,指的就是赵珍儿掌管整个西院各处,包括大厨房、库房、绣房、花木房及西院的各院落,如二爷住的桂堂、三爷住的松柏苑,还有岳氏母女住的淑芳苑,二姨娘母女住的淑沁苑等。
但周宅不属她管,那是周宅,是大小姐住的地方,大小姐是出嫁了的。
赵婆子又讲了陈家大院的诸多忌讳,及陈家的各种规矩、惯例等等。
赵珍儿想着这么多人都得她来掌管,问道:“要是账房的银钱不够了怎么办?”
赵婆子咧嘴笑道:“三奶奶,每年外头赚了银子,就会向公中交二万两银子呢,这银子只是西院礼尚往来,各院的花使。”
二万两银子,可真够多的。
都能置几千亩上好的良田了,还得是六安县最好的。
“西院设有专门的账房,各房管事需要银子花销,也会来给三奶奶禀报,你得照例给他们发差事牌子,有了牌子,账房、库房那边该发放物件,发派放银子都会照做。”
赵珍儿又问:“若是上年的二万两银子没花完,又会怎样?”
“或是攒下来,或是置成店铺、田庄,老夫人在世时,就是这么打理的,若不够了,就会与家主说,家主就再与公中交银子,若是余下得多,就置成产业,不置也成,就搁在西院的账上。”
赵珍儿与赵婆子问了仔细,将陈家大院的事弄了个明白方罢。
她虽从六安又带了几个陪房、丫头来,原是赵家二房的老仆,可毕竟人生地不熟,对陈家大院的事不熟悉。
赵珍儿回忆起赵婆子与她讲的话,不卑不亢地对她们颔首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