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相富兄弟出了私塾。
正往上房而去,只听身后的小厮轻呼一声“二爷”指着花园子里那片桃林,假山下露出一角衣袂,像是一个男子的衣袖,又听到一阵嘀嘀咕咕的说话声,细辩之下不难听出那是陈湘娟与马庆在说话。
该死!大白日的,陈湘娟居然跟个男人躲在假山底下说话。
可恶!陈家的名声都快被给毁了。
陈相贵见他们不走,停下了脚步。寻声望了过去,神色淡淡,他又忆起陈湘如说的话“三弟别过问家里的人,安心顺读圣贤书,用心学本事,这样待你大了,就能保护我和祖母。”而他也是这么做的,他现在还小,管不了一些事,一旦过问起来,只会将事越闹越大。
陈相富则不同,他就是个闲不住的,尤其是近来像只战斗大雄鸡,两天不给陈湘娟找点麻烦,他就不自在,也至于在读书的时候,陈相富都想着怎么对付陈湘娟。
这会子,陈相富见到那假山底下有人,还鬼鬼祟祟、嘀嘀咕咕的说话,说听不清说了什么,一想到那是陈湘娟和马庆,就让他恼火。
陈相贵道:“二哥,我先去上房了,你别再惹麻烦了!”一转身,走了。
陈相富冷声道:“我是家里的嫡长子,能和你比么?不能看这后宅的女人失礼还不管,你去吧,别管我的事,我自个知道呢。”
陈相贵走远了,陈相富主仆还盯着那假山,蹲在一丛半人高的万年青圆玩下,时不时探出一双眼睛。
人,出来了。
第一个出来的是陈湘娟,她轻咳了一声,开始整理着衣裙。
小厮道:“二爷,二小姐肯定没干好事,哪有一出来就整衣裙的,她这么干,可是连带着把大小姐的名节都给毁了。”
“这个祸害!”陈相富骂着,大白日在这儿私会男人,就是个狗改不了吃屎的,罚了一回又一回都改不了。
看来是这两日他太安静了,否则陈湘娟怎么有工夫在这儿胡闹。
陈相富眯了眯眼,“你想法子加料,我得给她添添堵。”
小厮笑道:“是,二爷。”
“还有,把人给我盯紧了,看她还玩什么花样。”
“是。”
待陈湘娟走远,假山后头又出来一个人,却是一袭锦袍的马庆,他小心地看着周围,见无人发觉,这才大摇大摆地回了东院。
大姐姐劝过他,叫他别和陈湘娟闹,可这祸害就不能闲,看她干的什么事?陈相富近乎自言自语地道:“我不闹她,她许就要连大姐姐的名声一并给毁了。”
不闹是不成了!
他还得继续闹腾。
他一腾闹,陈湘娟就消停了。
暮食,陈相富准备在松柏苑用。
看着桌上的几道菜,陈相贵用力地闻嗅着:“怎有股子怪味?”
陈相富看着一边侍立的小厮,那小厮指了指一边奔跑的小狗,“狗屎——”见那小厮点头,立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又道:“是狗屎味!”他爬在桌上,一道道地闻过,最后就看着那盘凉拌猪耳,越闻越嗅,取了猪耳,桌上的味儿方才好了。
陈相富捧了凉拌猪耳,一路到了淑芳苑门口,跳着双脚对着淑芳苑方向破口大骂:“好你个陈湘娟,你把臭菜送到我们松柏苑,是不是故意的?这是昨儿的剩菜吧,我们家什么时候吃剩菜了,就不怕吃坏了我们的肚子?我今天饶不了你。”
捧了那盘子,气冲冲地进了淑芳苑。
这个时辰,陈湘娟正在屋里用暮食,近来天气热,吃什么都没胃口。
“陈湘娟,你给我滚出来,前两回不咸就淡,今儿你玩得太过分了,滚出来!”
陈相富怒气冲冲地进了淑芳苑,捧着盘子往那桌儿上一放:“你自己吃吃,这能吃吗?”
陈湘娟面露疑惑,不咸就淡,最近玩了多少回了,总不能再让小桠和吴奶娘帮她吃了,她举起筷子,挑了一片,搁到嘴里,细细地咀嚼着。
陈相富瞪大眼珠子,不可思议地看着。
“不咸,也不淡,味道刚刚好。你又闹什么?”
陈相富想到她吃了狗屎就乐,故作疑惑地道:“真的不咸,你再吃一口。”
陈湘娟气了,取了一大筷子,搁放到嘴里,“是不咸啊!”想找她麻烦,她就不能更仔细些,当然为免途中有人使坏,这两天的饭菜是她让小桠盯着的。
“我吃着明明咸了!要不就是太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