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句你常说的话——随便、都行、都可以!”胡盼踢了行李箱一脚,转身走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有个性还是特例?方山木收回目光,忽然下定了决心回家一趟。
该面对的就要勇敢面对,是男人就应该承担男人的责任,他和盛晨的冷战,也该有一个结果了。
东北五环,中央别墅区。
下午的阳光照耀在小区茂盛的树木之上,宁静而遥远,仿佛时光停下了匆匆的脚步,特意在一个秋日的午后驻足。方山木很喜欢小区的环境,绿化好,四季常绿,层次分明,在季节交替明显的北方,无论何时都可以看到绿色和盛开的鲜花,也算是难得的景致了。
想当年他和盛晨一起买房时,盛晨嫌联排太贵,非要买叠拼,他坚持未来房子还会升值的看法,咬牙买了为数不多的联排。虽然在当时比较吃力,但由于小区内叠拼多而联排少,在后期升值之后,联排就成了抢手货。
如果现在卖掉当年800万买下的联排的话,至少可以赚800万以上。但如果是叠拼,能赚三四百万就不错了。还是他的眼光更长远也更有前瞻性,为什么几次证明了他比盛晨更有远见更有头脑,盛晨事后也承认他的正确,但一旦再遇到事情,她还是会和他争论并且固执地认为她的决定更英明呢?
难道说女人都是这样固执并且自以为是?方山木越想越气,现在他所拥有的一切,不管是事业还是投资,哪一次不是在他的坚持下才做出了最正确最符合趋势的选择?但盛晨从来看不到他的成功和远见,只要再遇到事情,她还是会提出她的看法并且想让他服从。
只要他不同意,她就会和他大吵一架,甚至还会不依不饶地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妥协!几次三番下来,方山木既心累又无奈,盛晨到底为什么非要控制她非要证明她比他更有远见和眼光?
站在家门口,望着熟悉的门牌号以及门把手上盛晨编织的红绳,方山木忽然有了几分胆怯,不想进去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有时会惧怕盛晨,他在工作中从来没有害怕任何事情,面对竞争对手时,也丝毫不会退缩,遇到所有困难都会迎难而上。
或许是因为他和盛晨认识太久了,从大学时代一直到现在,在他看来,一路不离不弃的陪伴,盛晨既是他的妻子,又是他成长的见证者,还是同行人同路人,他青涩的过去软弱的时刻退缩的心路以及失败的经历,她都清清楚楚。在她面前,他没有任何神秘和威望可言,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权威和成功的光环。
也正是因此,盛晨才会对他现在的成就视而不见,一直以为他还是当年的青涩少年和一无所有的落魄青年,不,他不是,他现在已经成长起来了,早就是不管生理还是心理都非常成熟的中年成功男人!
方山木瞬间又鼓起了勇气,他并不赞同江成子所说的“男人43岁时生理和心理才会完全成熟”的说法,他才不是孩子,他有足够的理性和判断力来决定自己的人生。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很理智很成熟,就算是大学时代,他也自认为比同龄至少早熟四五年。
方山木一直认为自己少年老成,他很不喜欢别人说他小,因为在他看来小代表的是幼稚,而幼稚是一个男人不成熟的表现。不成熟的男人,不会成功。
在听到门响的一刻,盛晨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继续整理茶几上的证件和文件。门锁转动的声音一响,她就知道是方山木回来了。
回来也好,虽然他心里早已没有这个家了,但凡事总要有一个了断才行。盛晨习惯性地抬头看了方山木一眼,见他一脸淡定,依旧是常见的波澜不惊的表情,心中更凉了几分,呵,男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也不管到什么时候,总是会在媳妇面前摆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控的自信,也不嫌累?天天端着一张世界离开他就不会运转的臭脸给谁看?真以为自己是中心人物,都得围着他转?
方山木瞥了一眼茶几上的东西,心里明白了几分,冷冷一笑:“都想好怎么分割财产了?”
盛晨一身居家装束,风韵犹存,简单梳了一个丸子头,淡然如秋菊。十几年的时光流逝,当年的班花依旧容颜不改。
她神情落落地站了起来:“方山木,你好几天没有着家,也没有任何消息,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吗?”
“你肯定已经知道都发生了什么,我就没有必要再重复一遍了。”方山木相信不管是江边还是古浩,想必都已经告诉了盛晨发生的所有事情,他拿起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扫了几眼,“孩子和两套房子归你,车子也归你,还给我留了一套房子,可以,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