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朱鹤笑了起来,问魏上幸。“真喜欢认药啊?”
魏上幸见和他说话,就低下头,不搭理人。
“让他听吧。”陈璟道。
清筠也来听。
陈璟让伙计们温故昨天学习的。又学习新的。
一开始还好,时间久了,大家脑子疲惫了,就有点不在状态。包括朱鹤和阿来。唯有黑小子。仍是聚精会神。
孩子小的时候,记性最好,却耐性不足。
没想到,魏上幸耐性这么好。
半个上午结束,陈璟自己也累了。
“下午不学了,你们自己被教过的背熟。”陈璟道,“我下午要教清筠写字。”
朱鹤他们大大松了口气。
魏上幸却微感失望。
下午,他们都跑到船头去看风景。和魏四、魏四的女人闲扯。
陈璟在船舱里,教清筠写字。
魏上幸又凑在旁边看。
他尽量不出声音。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不打扰陈璟和清筠。陈璟有点心疼,船上原本就无聊,这孩子肯定更加无聊,有东西学,他都不愿意错过。
磨好了墨,陈璟教清筠写几个简单的药名:党参、白术、当归、木香、半夏。
橫撇竖捺清筠已经学会了,可是拿笔仍跟拿刀一样,非常吃力。
陈璟每个字一笔一划的教她,她的手就是不受控制。
教了半刻钟,她仍是这样。
陈璟叹了口气。
“来......”陈璟起身,走到她身边,握住了她手,手把手教她,“轻轻写,你跟纸又没仇,那么用力做什么?”
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写了个半夏的“夏”字。
清筠的手却微抖。
她的脸红透了,呼吸急促,微带喘息。
陈璟就松开了手。
“就是方才那样轻轻写,不用急。”陈璟道。
“嗯。”清筠声若蚊蚋,答应着,手却抖得更加厉害,还不如刚才写的。
“你慢慢写......”陈璟道,“我出去看看。”
说罢,他起身从船舱里出来。
魏上幸一直在旁边。
一下午,清筠把几个字练会了。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她的字,终于进步了很多。好似陈璟握住她的手教了一回,她就开窍了。
会写几个字,后面就是熟能生巧。
“每天都要练半个时辰。船上不稳,练得不好看也没关系,但是不能荒废。”陈璟对清筠道。
清筠点头,不敢看陈璟。
从那天之后,魏上幸白天听陈璟教认药材,吃了晚饭一个人躲在船头,暗搓搓画着什么。
有次陈璟轻手轻脚过去,依稀见他在船板上,用手指沾着水迹,写了个歪歪曲曲的“白术”,就是那天陈璟教清筠的。
“你在写字?”陈璟问他。
把他吓一跳,连忙把水迹抹去,很慌张,却不答话。
已经行船快十天了,魏上幸除了跟他娘,其他人没说过半句话。这小子真是一言不。
“没事,没事。”陈璟见慌乱,连忙安慰他,“学写字是好事。你若是还想学,我可以教你。”
魏上幸听到这话,知道陈璟不怪他,终于抬起眼,看了陈璟一眼。
而后又低下眼眸,依旧不说话。
他不信任陈璟。
陈璟也不敢逼迫他,只得走开了。
往后两日,魏上幸依旧白日蹭在船舱,听陈璟教学;晚上一个在船头待半天,几个字翻来覆去的写。
陈璟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心酸。
没过两天,他们到了一个叫“饶镇”的地方。
船上的辣味油盐都用完了,魏四夫妻也在这里填补东西;陈璟他们,也在船上坐了十三天,该下来活动活动筋骨。
“停船一晚上,大家找间客栈,睡个踏实觉,吃顿新鲜的饭菜!”陈璟道。
伙计们雀跃。
朱鹤也松了口气。
他们在码头停船。
停船的时候,陈璟看到了秦家的船。他们的船华丽,不管停在哪里都很显眼。他们度比陈璟的船快到了,应该三天前就到了饶镇。
他们是要去清江置办药材的,却在饶镇停了三天,肯定是苏泰的病作了。
船上只怕没有那么多药材,他们要就地买药,顺便给苏泰养病。
“咦,那不是秦家的船?”朱鹤也认出来了。
“是的。”陈璟道。
“他们......”朱鹤疑惑,“他们也才道饶镇吗?按说,他们三四天前就该到了的。怎么停在这里?东家,他们是听到什么风声,药市有事吗?”
朱鹤从前不是卖药的,却也知晓宗德堂秦家。
在江南,甚至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宗德堂呢?
那是百年基业的老字号了。
药市都要仰仗秦家鼻息。
秦家突然停船不行,很反常,朱鹤在心里揣测。
“应该不是。”陈璟笑道,“只是是那位苏管事生病了。”
“啊?”
“上次见面,就是十二天前,朱掌柜忘记了?我说他要生病的。应该是病的,病得厉害,只得在当地修养。”陈璟道。
朱鹤惊愕。
这猜测,有点靠谱。
却又不靠谱。
朱鹤彻底糊涂了。
陈璟笑了笑,不再同他多言,魏四把船停泊好,交钱给码头看船的人,然后一行人上岸,往城里客栈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