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冷冷的甩开他,退回去护着凤鸣路。
姜氏盈盈地哭着,委屈地道:“相爷,妾身自嫁给您以来,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妾身虽然不才,却也好歹为龙家生了几个孩子,今日在众人面前被她这样殴打,日后妾身还有什么脸面留在这个家里?还请相爷给妾身一封休书,妾身留在这个家中,再没有意思了!”
龙震天瞧着楚楚可怜的姜文沛,心中一软,确实,她对龙家的贡献是最大的,为龙家延续了香火,又为府中操持多年,虽然平日为人爱拈酸吃醋,可到底也是因为爱他。
相反,凤鸣路自入龙家门,好不容易怀上了,生下的却是死胎,晦气得很,更没有为这个家尽过半点心,如今竟还敢自恃身份出手打人,若再不惩治一下,只怕日后更无法无天了。
这般想着,他盯着凤鸣路,厉声道:“你马上给文沛道歉,言语上再有矛盾,你也不能出手打人,我看你你现在越发像个泼妇了,哪里还有当家主母的气度?”
凤鸣路没有退缩,迎上他的暴怒的眸光,道:“既然相爷也说我是当家主母,那就行了,她昔日是我的侍女,今日是妾侍,身份在我之下,如今对我出言不逊,目无主母,挨打算是轻的了。道歉一说,实在荒谬!”
龙震天严厉地盯着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一向软弱的女人竟然会如此强硬起来,以往莫说出手打人,就连高声说一句话都不敢,一味地忍让,看来,她真的是仗着太后在这府中耍威风了。
他想也不想,扬手就重重地打了凤鸣路一个耳光,凤鸣路的脸偏出一边,白皙的脸庞顿时现出几道手指痕迹,嘴角也溢出一丝鲜血。
青衣愤怒不已,正要冲上前去,却被凤鸣路拦住,她缓缓地道:“青衣,他是你爹,你不能对他动手。”
姜氏扬起得意的眸子,狠毒地冷道:“出嫁从夫,相爷是夫君,他教训你,是天经地义,你还不知错吗?今日教训你,是因为你对娘亲不敬在先,肆意毒打我在后,若有本事,就尽管入宫告状,看太后娘娘是不是要介入朝臣的家中,管起朝臣的家长里短了!”
凤鸣路没有理会姜氏,只用锐利的眸子盯着龙震天,忽地莞尔一笑,她嘴角有殷红的血丝,脸色苍白,眼里凝着泪珠,却死死地不让它掉下来,本该是伤心欲绝的神情,她这般一笑,无端叫人觉得苍凉和恐怖,她缓缓地道:“好,这一个耳光,把我们的夫妻情分全部都打断了!”
她回过头,眼里的泪珠已经全部褪去,洁净而毅然,她对青衣道:“你去一趟太傅府,就跟我爹说,我在相府受了打。其余的不必多说,就只说一句就行!”
龙震天与姜氏一同倒抽一口凉气。
这些年,无论她受了什么委屈,从不会回娘家诉说,从不让父母亲人出头。这般隐忍的性子,导致了姜氏的肆无忌惮。她深知道,太傅府中是有个厉害人物的,那就是老太君,凤鸣路的祖母。
说起这位老太君,她是先帝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是北国先帝的亲妹妹烽裕公主,当今北国皇帝的姑姑,嫁过来的时候,北国皇帝赐了两万精兵为护卫,她性子暴躁,护短,是出了名的不讲理和横蛮。
若她找上门来,只怕连龙府都要震一震。
就算她不来,凤太傅是龙震天的恩师,一路提携他晋升,龙震天有今日,多亏岳父的提拔和关爱,这些年凤鸣路一直没有回娘家说过半点不好,所以太傅也没有苛责过龙震天,若让他知道凤鸣路这些年一直受着委屈,只怕也要翻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