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觉得蔡邕的态度好生奇怪,刚才还在以马日磾的好友自居,跟自己套近乎,丝毫没有提及报恩的意思,现在却暮然提及报恩,声音和语调都有些不自然。
以己度人,马超稍微想了一下,彻底明白蔡邕的意思,可能是马超刚才言语间表明些许心迹,让蔡邕看出些许端倪,马超可比河东卫家那个卫仲道各方面都要厉害一点,蔡邕担心马超把蔡琰勾引走了,让蔡家和卫家的联姻成不了,让蔡家成了世家的笑话,所以要对马超敬而远之。
马超轻轻叹了口气,蔡老头啊,你是不知道啊,要不是我马超的出现,你的宝贝女儿蔡琰蔡文姬会嫁给肺痨鬼卫仲道,刚嫁过去,卫仲道就死了,文姬被迫返回娘家,你将来会趴在董卓的尸首上大哭,被太原王家那个王允弃市,你死后,蔡文姬孤苦伶仃,被匈奴兵掳走,被左贤王霸占十几年,被你半个徒弟曹操重金赎回以后,嫁给了董祀,却被董祀嫌弃,而后董祀犯了死罪,蔡琰蓬头垢面去找曹操给董祀求情,虽然你女儿遭此不幸写下了流传千古的《胡笳十八拍》和《悲愤诗》,可你总不想你女儿连连遭此厄运吧,蔡老头,你就放心把文姬交给我吧。
这话梗在喉咙,说不出来,一想到如此完美的蔡文姬以后会遭受的厄运,马超就止不住一阵心疼,现在虽然还谈不上跟蔡文姬有什么感情,可人终归是人,总不愿意看到美玉被摔碎,不愿意看到明珠滚落灰尘里。
虽然悲剧是最能震撼心灵的,可马超总不愿意看到悲剧,特别不愿意看到历史的悲剧重演。
悲天悯人中夹杂着怜香惜玉,这股情绪洋溢在马超的眼眶里,蔡邕没有察觉,蔡文姬却发现了。
蔡文姬从小就以观察力惊人闻名,蔡琰九岁时,父亲蔡邕夜间弹琴,突然断了一根弦,蔡琰说:“是第二根弦断了。”蔡邕说:“你这不过是偶然说中罢了。”于是故意弄断一根问她,蔡琰说是第四根。在这个时空,她又有文宗级才气,更增强了她的洞察力,而且女人天生敏感,特别是对一个跟自己年岁相仿、长相俊美的异性敏感。
蔡文姬感到,马超眼里的忧伤深邃似海,好像藏了很多心事,好想跟他促膝倾谈,好想安抚他受伤的心灵。
马超的电眼打动了蔡琰,却打动不了蔡邕,老头子还坚持捧着焦尾琴,非要让马超接过去。
“既然蔡中郎您执意,那小子我就收下了,”马超想通了一个事情,便很爽快地把焦尾琴收下了。
看马超收下焦尾琴,蔡琰眼里莫名浮现一抹失望,难道马超不知道父亲给他焦尾琴的用意吗,就是希望他接下焦尾琴后,不再纠缠自己啊。
蔡琰总觉得马超不是那种喜欢弹琴的人,焦尾琴在他手里,完全是明珠暗投,太可惜了。
她遗憾地摇摇头,准备放下车帘。
就在这时,马超的举动让她目瞪口呆。
马超捧着焦尾琴,很认真地看着蔡邕:“蔡中郎,现在这琴是完全属于我的了,我拥有完全的处置权,对吗?”
蔡邕不疑有他,淡漠地说道:“那是当然。”
马超强忍着笑,捧着焦尾琴,走到蔡琰马车前,对蔡琰说道:“琰姐姐,你抚琴的样子很美,你的琴声犹若天籁,小弟愿把焦尾琴送给琰姐姐做见面礼。”
蔡琰目瞪口呆,这样也行啊,借花送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