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是想埋伏。”三郎道,“按照原本线路,我们是一直往东去,绕过这座山。他们是想趁着我们晚上睡着偷袭我们的粮草。”
大郎更不懂,“为何往东?”
“匈奴引我们往东。”卫伉走过来,“我刚才派人往东查了,东边的确有马粪。”
大郎看向三郎。三郎同大郎解释,末了才问,“大兄看到我留下的记号了?”
“看到了。”大郎道,“若不是走岔,我昨天就该同你们汇合。”
三郎:“怕大兄同我们越走越远,我正打算把鹰放了,让它随便飞,去找大兄。”
“我们今天在沙漠里走两个多时辰,打算走到晌午还没走出沙漠就返回往东南去。你们这么多人,哪怕放弃寻找匈奴也不可能入沙漠。”
三郎点头,“不过,大兄再往北走一会儿就会出沙漠,这边没多少沙漠。”
“那样我们也能寻到匈奴。”大郎道。
三郎笑道:“是呀。今天这些匈奴家眷一定是在北面。”
“咱们继续吗?”赵安国走过来询问。
三郎:“再往北回来的时候就没粮草了。假如那边匈奴人极少,把老弱妇孺宰了包饺子,也不够咱们吃。”
“三郎考虑的周到。”大郎道,“我们有八万人,后面还没送粮的援军,一切只能靠咱们自己,又是冬天,不能冒险。”
三郎有些意外,道:“是呀。如果是夏天或秋天,这山上的野果也能充饥。不过,我们不能直接回去,得去燕国。”
“这是为何?”卫伉问。
大郎:“离燕国比较近。我们的粮草支撑不到我们回朔方。”
“是的。我每天早上都会令人查一下粮草。”三郎道,“如果去朔方,我们得急行军。我们在草原上转了四个多月,再不分昼夜的赶路,马都受不了。”
别说马,刘彻都受不了。
大郎和三郎第一次出征,到关外了无音讯,仿佛凭空消失一样。这次又是,还将近五个月,比上次更久,刘彻忍无可忍又把太子宣到宣室。
太子也很无奈:“父皇,他们走之前,儿臣千叮咛万嘱咐,到关外就写信回来。可是他们又把儿臣的话当成耳旁风,儿臣恨不得现在飞到关外揍他们。”
“三郎养的三只鹰也没回来?”刘彻问。
太子老老实实说:“没有。前几日二郎领着四郎去东市看他铺子生意如何,路上遇到舅父府上的家奴被请去舅父府上,舅父也在问两个孩子有没有写信回来。”
“他们走时也没问仲卿此行该怎么打?”刘彻问。
太子:“没有。昨日平阳长公主还带着卫伉和卫登的妻去椒房殿,母后把太子妃召过去,也是询问前线的事。”瞟一眼刘彻,见他脸色奇怪,“父皇,大郎和三郎带着药包,八万大军不可能全军覆没,匈奴没这个能耐。遭逢不测必然有人逃回来,如今边关没消息,儿臣认为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但愿如此。”刘彻道,“三郎的鹰飞回来,立刻向朕禀告。”
正月二十一,下午,三郎的鹰回来了。还是两只白鹰一起回来。两只鹰各带一封信,一只鹰翅膀写父,一只鹰翅膀上写祖。
太子把写“父”的鹰给史瑶,就带着写“祖”的鹰去宣室。刘彻打开信,看到匈奴单于又死了,简直哭笑不得。看下去,信上写此行歼敌不足四万,刘彻依然很高兴,毕竟大郎领兵捣毁了匈奴单于所在的城。
随后刘彻昭告天下。诏书发到四面八方,三郎一行还没回来。长安城内的春暖花开,大郎和三郎才回到长安。
此时三郎的王府也建好了,在宫里休息几日,四月初,已有十八岁的大郎、二郎和三郎也搬到各自王府去住。
以前三兄弟都住在长乐宫,四郎找兄长很方便,现在三人住在宫外,府邸甚大,找兄长不方便,四郎到大郎府上就指着墙说,“大兄应该在这里开一道门。”
“为何?”大郎不解。
四郎:“我去找阿兄直接从这里走就行了啊。”
“真会出主意。”大郎道,“问过二郎吗?”
四郎:“我现在去找阿兄。”转身往外走,突然想到,“大兄和我一块去,我到阿兄府上再回来得两炷香。”
“没有在墙上开门的。”大郎道,“小心母亲知道了揍你。”
“什么不能让我知道?”
四郎浑身一震,扭头看去,史瑶从桃树后面绕过来,“母,母亲何时到的?”
“刚到。”史瑶道,“大郎,这院子怎么跟花园似的。”
大郎:“这就是花园,母亲。孩儿住在后面。母亲没来过吗?”
“你和三郎出去这段日子,都是二郎和四郎过来。”史瑶道,“早先天冷,我不想出来。后来担心你们,也没心思出来。四郎,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四郎眨一下眼,“母亲,小阿兄要教孩儿种地,让孩儿知道粒粒皆辛苦。孩儿得去找阿兄了。”
“是吗?”史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