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乐了:“二郎厉害的不是打架。四郎,像父亲最厉害的也不是打架,你母亲也不是,所以我们家只有大郎和三郎随你舅公去打匈奴。”
小孩哼唧一声,抱紧太子的脖子,不要说了啊。
太子拍拍他的背,就问:“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我给他们带几盒面脂,他们还跟我吵吵。”史瑶指着大郎和三郎说道。
太子:“冬天风大,不抹点东西脸会吹烂的。别人还好,你俩年龄小,脸皮嫩,极有可能吹裂出血。”
“父亲言重了。”大郎道。
史瑶:“你们去过西北吗?”
三郎想说,他去过,去过好多次。忽然想到他上辈子十来岁的时候都没出过顺天府,顿时没话了。太子见了,道:“大郎,三郎,听你母亲的话,别让我们焦心。”
大郎把扔在案几上的面脂放包裹里,“父亲,这些东西明日再送军中吗?”
“明天早点起来,我领你们过去。”太子道。
四郎抬起头:“我也去。”
“好,你也去。”太子道。
八月二十八日,卯时天蒙蒙亮,太子就推开偏殿门,拍醒大郎和三郎。大郎睁开眼,看到外面还不甚亮,“这么早?”
“不早了。你们巳时就得出发。”太子道,“快点起来,厨子已做好饭。”
二郎坐起来。太子吓一跳,“你怎么醒了?”
“我和父亲去送大兄和阿弟。”二郎说着翻身下榻,跑到他们兄弟小时候睡的双层床底层,从里面拿出两样东西,分别塞到大郎和三郎手中。
三郎揉揉眼,“这是什么?”
“袖箭。”说起这个,二郎有些不好意思,“你让我制弩的时候说过一句弩太大,你都没法用。我想给你做个小一点,还能自己发出来的东西,然后就想到这个。这个东西好做,就是里面自动发箭的那个铁丝麻烦,做了好久直到前天才做成两个。我本来还想多做几个呢。”
太子有些意外,问清二郎怎么用,试一下,里面铁箭嗖一下出来。太子捡起两寸长的铁箭,,“二郎,你很厉害。”
“才做出两个。”二郎小脸微红,“一点也不厉害。”
大郎看着不足五寸长的东西,又惊又喜,“厉害,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精巧的东西。有了这个东西,被匈奴抓住也不怕。”
“别胡说。”太子道,“你们押运辎重,不可能也不能被匈奴抓住。”
大郎:“父亲别紧张,孩儿随口一说。”
“你还是别说的好。”三郎道,“上次随口一说,祖父真令你我押运辎重,现在又说,难保不会碰到匈奴主力。”
大郎一心想直面匈奴,现在只能在后方,他也恨自己,“我不说了。”
“大兄,等等我。”
大郎浑身一震,扭头看去,刚刚还呼呼大睡的小孩站起来,“你怎么醒了?天还早,快睡吧。”
“不要!”四郎也不让内侍进来伺候,找到衣裳就自己穿,端是怕慢一步,大郎和三郎就走了。
太子走过来给他穿上衣裳和鞋袜,抱着他去洗漱。四郎窝在史瑶怀里用了早饭就一个劲打哈欠。史瑶小声说,“殿下,上了马车就哄四郎睡觉。”
“我知道。”太子接过四郎,看着宦者把大郎和三郎的东西放车上,就问史瑶,“你真不去送他们?”
史瑶:“不去了。妾身去椒房殿看看母后。”
“祖母不知道我们随舅公出征。”大郎道。
史瑶:“别小看你祖母,她每使人过来,不见得不知道。天大亮了,走吧。不能让大军等你们俩。”话音刚落,就看到远处驶来两辆马车,“父皇吗?”转向太子问。
太子叹气道:“是父皇和母后。”说完,马车到跟前,史瑶看清楚了,是銮舆和凤辇。史瑶趋步上前,“父皇,母后。”
彻撩开车帘,看到太子怀里的小孩,眼中闪过惊讶,“四郎也去?”
太子:“大郎刚醒他就起来了,不让去就哭。”
“走吧。”四郎如此舍不得两位兄长,倒让刘彻挺高兴,看到史瑶的装束不像出城送大郎和三郎,“太子妃也一起吧。”
史瑶:“儿媳谢父皇。”
刘彻抬抬手,示意无需多礼。此时军中依然不知押运辎重的将军是谁。大郎和三郎穿着甲胄到来,行囊又放在装粮草的车上,全军将士震惊。
左军将军下意识看大将军卫青,卫青一点也不意外,他反倒意外,“大将军知道?”
“知道。”卫青走向前,“大郎,三郎,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大郎指着铁笼子里的三只鹰,“舅公,选一只吧。”
原本以为他们和卫青一起,就没想过把鹰给卫青,如今卫青在前,他们在后,以防走散了联系不上,三郎就和大郎商议给卫青只海东青。
卫青见状,笑道:“谢谢大郎。”挑走一只白色的海东青,“你们不后悔,我们就出发了。”
“舅公,快晌午了。”三郎提醒道。
卫青叹了一口气,转向刘彻。刘彻走过来拍拍卫青的肩膀,“朕相信朕的两个孙儿,仲卿,你也应该相信他们。”
“喏!”卫青嘴上应下来,打算等快到张掖就把几个家将拨去照顾大郎和三郎。
太子下意识去看四郎,见小孩没哭,很是欣慰。
大郎和三郎上马走起来,四郎“哇呜”一声,扯开喉咙大哭,“大兄,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