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瑶反问:“给三个孩子做的玩的东西, 需要妾身出面?”没容太子搭话, 又说,“殿下不给他们做,他们还可以找三弟和四弟啊。”
“你说得对。”太子想想除了他和他的三个弟弟,仨孩子还可以去找他父皇, “这个东西得等一等。多处干旱, 你弄个水车出来,孤会挨骂的。”
史瑶看一眼图纸, 道:“水车做起来很麻烦, 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好。这边干旱少雨, 长江以南常年阴雨连绵。早点做出来秋收过后正好可以用。”看一眼太子,接着说,“妾身知道殿下忙,妾身来办?”
“你不会已经找木匠了吧?”太子问道。
史瑶笑了,“没有。妾身打算在博望苑做, 那边地方大,做好后直接放在水流处,省得从宫里运出去, 招摇过市, 弄得人尽皆知。”
太子打个哈欠,往旁边移一点, 让史瑶躺在他身边, “你出宫前和母后讲一声。”
“妾身记下了。”史瑶躺下, 犹豫片刻, “其实还有一个东西,妾身怕拿出来殿下多想。”
太子扭头看她一眼,无声地笑道,“想吓到孤,你得把一个时辰跑三四百里的车做出来。”
“那个东西做不出来。”史瑶说,“即便妾身知道该如何做,也做不出来。”
太子叹了一口气,道:“孤早料到,跑那么快的车,岂是人力可为。”
“妾身现在就去拿?”史瑶问。
太子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天不早了,早些睡吧。那个东西你安排下去,做好后我同你一起过去看看。你现在把图给我,我也不一定能看懂。”
史瑶见他满眼疲惫,拿着纸挥灭烛火。
翌日天亮,史瑶悄悄起来,待厨子把饭菜做好,史瑶才去喊太子。辰时两刻,太子和史瑶一起出去,太子去长信宫,史瑶去椒房殿。
史瑶也没和皇后说得太细,只说她去博望苑有事,太子交代的事。皇后问了几句,见史瑶不太想说,便没继续问。
皇后不认为太子故意瞒她,认为太子让史瑶办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便允许史瑶出去。
史瑶住在长乐宫,她两天不在宫里,住在椒房殿的皇后也不一定知道。一旦皇后知道,史瑶身为太子妃不在宫里往宫外跑,再有人在皇后面前乱嚼舌根,皇后心中必然有些不痛快。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太子才提醒史瑶去一趟。
史瑶从椒房殿出来直接去博望苑。太子认识的木匠有家有院,木匠就住在自己家中。史瑶便命人去找木匠。
巳时四刻,木匠过来看到史瑶的图纸,老老实实说,他一个人做得做两三个月。离冬种还有两个多月,冬播之前水车要抵达东南一带,她只能给木匠一个月。史瑶沉吟片刻,让木匠回去找两个可靠的人,下午再过来。
木匠走后,史瑶想着她在博望苑也没事,就去了广陵王府。
广陵王府只比博望苑小一点点,里面种满花草树木,还养了许多动物。史瑶到刘胥府上险些以为进了植物园加动物园。
看到三个孩子时,三个小孩正坐在铺着席的草地上,身边摆满水果,不远处还有烤肉锅。史瑶禁不住说:“怪不得一出来就往你们四叔父府上跑。”
“母亲?!”二郎猛然转过身,又惊又喜,“母亲何时到的?”
史瑶是太子妃,来刘胥府上,门房可不敢让她在外面等着,直接领史瑶一行进来,以致于刘胥这个主人还不知道史瑶来了。
“刚到。”史瑶见刘胥不在,坐到三个小孩中间同他们讲水车的事。没容史瑶说完,二郎就眉头皱的死死的。史瑶不解,“你怎么了?”
二郎:“水车那么简单的东西还要两三个月?孩儿三五天就能做好。”
“你拿得动锯吗?”史瑶问。
二郎噎住了。看了看自己的小短腿,又看看自己的小短手和短胳膊,二郎很不高兴,“孩儿何时才能长大?”
史瑶哭笑不得,“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阿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三郎提醒他,小声说,“这里的木匠用的东西和你以前见到的没法比。你忘了,咱们的床做了好些天才做好。母亲想做拔步床,你画的那个拔步床图,木匠都做不出来,母亲和父亲现在还睡榻呢。”
史瑶看向二郎,道:“你以前真是木匠?”
“是个很厉害的木匠。”三郎道,“手艺巧夺天工。”
史瑶睁大眼,不敢置信,“大师?”
“什么大师?”大郎问,“二郎不是大师。”
史瑶:“高人的意思。”
本来热的红彤彤的小脸更红了,二郎埋到史瑶怀里,十分害羞:“没有母亲说的那么好。”
“皇嫂来了?”刘胥匆匆跑过来。
史瑶松开二郎,胡乱解释几句,就问:“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出恭。”刘胥道,“皇嫂晌午留在弟弟这里用饭?弟弟令人去准备饭菜。”
史瑶想一下,道:“也行。我来之前也忘了让博望苑准备午饭。不对,这些不是午饭?”
“四叔父说先吃点烤肉垫垫肚子。”三郎笑眯眯看着刘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