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粟倒是一呆,“原来李将军早就做好打算了是吧?”
“是啊,像坎岩这样没价值的家伙,自然是一刀砍了算数,但刘岩二公子这样的好货色,自然是要拿来卖上个价钱的,虽然算不得好价,但总不至于让我血本无归是不是?”李睿呵呵笑道。
“那就这样说定,我这就回去,连夜准备将军要的东西。”刘粟霍地站了起来。
“不不不!”李睿摇了摇手指:“今夜,便请你在堡内歇着吧,明天你再回去,到时候你们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准备我要的东西。过了这个时间点,我可就要反悔了!”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刘粟一呆,但旋即又明白了李睿的意思,怒道:“将军如此小看人?”
“不得不防,不得不防!”李睿哈哈一笑,“毕竟我们是敌人嘛!”
“好,既然如此,那请李将军能不能对我家二公子客气一点?”刘粟指了指地上的刘岩。
“当然,当然,他值一千担粮食,五千斤木炭呢。”李睿召进来一名军官:“给二公子换个地方,让随军医生给他仔细瞧瞧,免得有什么暗伤没有发现,到时候说我李睿不讲信用,给他屋子里弄暖和一点,再搞一点好吃的给他,咱们得送一个活蹦乱跳的二公子回去,让刘族长看看我们的信用。”
刘岩被带走,刘粟也旋即被安排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为什么是一千担粮食和五千斤炭?”顾寒问道。
李睿嘿嘿一笑:“五千斤炭真是顺嘴说的,能多弄一点来,大家晚上也便过得暖和一些。一千担粮食,我倒是仔细算过的。外头的刘思远部,拢总加起来有三万人,一年的消耗就算是三万斤粮吧,其军队的储备,不会超过十天。他跟我们已经打了三天带今天就四天了,也就是说他的军粮储备最多还有五六天的,我一下子要了一千担,就又去了三天左右的粮,他就只剩下一到两天的粮食了,而他的后方运粮过来,总得要几天吧?所以啊,我的真实目的不是粮食,而是时间。”
“刘思远没有把握在一两天内打下我们这里,便只能悠着点办了!”顾寒恍然大悟:“果然处处皆文章啊,这些事情,也只有李将军这种沙场宿将才想得明白,光看书本,看兵书,是万万弄不明白的。”
“公子早就跟我们说过,谁要是照着兵书来打仗,那估计死了都闹不明白怎么死的。书上讲得是规律,是放之天下而皆准的东西,但每一场战事,却千变万化,因人,因事,因地,因为任何一个特殊的条件而有着不同的打法。”李睿笑道:“公子还说,最初他也认为自己读了很多的兵书,知道无数的经典案例,但初一出场,就被严重打击了,这样的事情连着出现了几次之后,他才真正明白了这个道理。”
“没听说李相打过败仗啊!”顾寒奇怪地问道。
“打击公子的是石壮,屠立春这些人。最初的时候,公子兴致勃勃地制定过不少的战术打法,被这几位驳得体无完肤,而最后的事实也证明,这几位才是正确的,也就是从哪时起,公子便只制定大的战略计划,至于将军们怎么打,他再也不过问了。反正公子只要结果,将军们要是打输了,那就是将军的问题。”
“那要是李相的战略错误了呢?”顾寒追问道。
李睿大笑:“顾判官,这你比我要更明白吧,要是大战略错了,那咱们便就都完蛋了,哈哈!”
“说得也是!”顾寒自失的一笑。
“没事儿了,那咱们就去睡觉吧,今天可以睡个好觉。”李睿道。
“我们现在被包围的死死的,这里的消息送不出去,外头的消息传不进来,柳大将军哪里倒底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啊!”顾寒仍然有些不放心。
“我们做好我们该做的,其它的,就是柳大将军的事情了。”李睿淡淡地道:“那不是我能掌控的,我也不去操这个心。睡去吧顾判官,刘思远啃不动我们的。”
第二天,天色刚刚放亮,刘粟便再一次顺着绳索溜了下去,一个时辰,他需要准备一千担粮食和五千木炭,时间还是挺紧张的。
李睿与顾寒站在城墙之上,目送着刘粟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刘思远会答应吗?”
“会的,在他的眼中,我们已经是毡板上的鱼肉了,给我们一些粮食他也无所谓。”李睿道:“所以顾判官,我们的粮食是绝对没有问题了,大家每天可以吃得饱饱的与他干仗,再也不用节衣缩食了。”
“吃着敌人的粮食,再宰着敌人,这样的感觉,还真是不错。”顾寒突然笑了起来。
“彼此彼此,我也是这个感觉!”
两人对视一眼,放声大笑。
不过半个时辰,对面的大营便传来了动静。
一队队的刘氏士兵鱼贯而出,不过他们携带的不是兵甲,而是一袋一袋的粮食,扛到了距城不远的地方,整齐的码在地上,然后再向后撤去。
城头之上,数名右骁卫士兵坠绳而下,前去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