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等会就好了!”李隆基摆手阻止他道:“你出去,别影响我公干。”
高力士应一声,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带上门,李隆基又开始公干了。高力士很是不放心,过了一阵,推开门一瞧,只见李隆基趴在桌子上,好象是睡着了。
“太子太劳累了,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种情景高力士见得多了,也不以为意,拿来一件狐裘,给李隆基披在身上。
高力士退了出去,照往常一样,站在门口守着。他却没有看见李隆基额头上的汗水。
“大师,你就歆歇会儿,看把你累的,头上都出汗了。”陈晚荣大步过来,有些不忍心,劝慰叶天衡。
叶天衡抹抹额头上的汗水,笑道:“小友啊,忙是好事,这说明老朽还有些用处。要是老朽不忙了,那就说明老朽一无是处了。”
陈晚荣递上一杯茶水:“大师,你坐下喝杯茶,担误不了多少时间。”
叶天衡笑呵呵的放下手中的活儿,接过茶杯,坐了下来:“还是小友心疼老朽,称你为小友,还真没错。”
“大师,你年纪不小了,在一边看看,指点一下就行了,不必亲自动手。”陈晚荣对叶天衡的忙碌都有些心疼。
叶天衡摆手道:“那怎么成?我也想轻松,可是没人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小友,你瞧瞧,我们军器监现在的人是多了,就是没有闲人啊。哦,对了,小友,太子答应给我们的县馆生员呢?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到?”
陈晚荣笑着坐下来:“大师,你也太心急了。县馆散布各处,光这赶路就需要老长一段时间,也得为他们考虑一下。”
叶天衡捋着胡须,摇头道:“小友,你就不要做好人了。这叫滥好人!水泥的事情马上就要铺开,这需要人手吧?浑天仪也快结束了,要做望远镜,要做蒸汽机,这需要人手吧?火炮更是催得紧,这也需要人手吧?哪一个方面都需要人手,这人手是越多越好!小友,你去给太子说说,要太子早点把人手给我们。”
“是呀,是该去说说了!”寇义兵老远就附和起来了:“陈将军,太子那里你最熟,你去最好。这人呀,你得催着,你要是不催的话,还不知道甚时间能到呢。”
“对,去催催!”叶天衡一脸严肃:“这事,非小友去不可。”
陈晚荣想想,现在军器监最缺的就是人手,虽然从国子监弄来一批,仍是不够,还得加,是该去催催了,点头道:“那好,我找个时间去东宫一趟。”
“还找什么时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就现在去!”刘怀德也跑过来,额头上正渗着汗水呢:“陈将军,你瞧瞧我这样子,你不去,你忍心么?”
实在是缺人手,叶天衡、寇义兵、刘怀德还有陈晚荣都亲自动手了,陈晚荣略一沉吟道:“那好,我现在就去!”
“这就对了嘛!”叶天衡他们齐声赞同。
陈晚荣站起身道:“那我再在就去。”快步离去,骑上青花,朝东宫赶去。
来到东宫,兵士见是他,急忙行礼,问也不问就把陈晚荣放了进去。迎接将士们时,太子给陈晚荣牵马,他们两人的关系那还用说么?不必再问陈晚荣了。
进了东宫,陈晚荣把马交给兵士,快步向里面走去。远远望见李隆基处理公务的房前,高力士站得笔直,看见陈晚荣,忙迎了上来,老远就笑起来:“陈将军,你来了?将军可是来找太子的?你来得真不巧,太子睡着了。”
“睡着了?”陈晚荣心想还真是不巧,问道:“太子什么时间能醒?”
反正这事不是那么急,要是时间不长的话,不妨等等。
高力士摇头道:“这我哪知道呢!不过,太子打盹历来不会太长,一俟睡醒,我就给将军禀报。”
陈晚荣笑道:“谢公公!太子是不是昨晚又熬夜了?”
李隆基处理国事,废寝忘食,熬夜是很正常的。高力士笑道:“那倒不是。昨晚上太子并没有熬多久。哎呀,这事可怪了,象昨晚上那么早歇着,太子是不可能睡着的,今儿怎么就睡着了?”
睡得早就未必不累,陈晚荣也没往心里去。高力士接着道:“陈将军,你到那边屋子歇着,我给你上杯茶。”
“不必了!我就在这里等。”陈晚荣对高力士的德操很是欣赏,笑道:“在那边一个人闷坐,也没甚意思,不如在这里和公公说说话。”
高力士对陈晚荣也是看重,听了这话,很是畅快:“将军,你高看我了。”
说着话,高力士把门推开一条小缝,朝里张望,笑道:“太子还在睡。”
高力士就要把门关上,陈晚荣闲着无聊,摆摆手示意他别关,凑在门缝里瞅了一眼,发现李隆基身子在抽动,张大了嘴在呕吐,不由得一惊:“高公公,太子病了,不是睡着了。”
高力士也看见了李隆基在呕吐,吓了一大跳,忙推开门,快步赶到李隆基跟前,只见案头上已经吐了不少食物,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来人啊!快传太医!”
东宫里的太医随时待命的,一得消息,飞也似的赶来,把李隆基一打量,笑道:“没事,应该是风寒,服两剂药就行了。”
陈晚荣把桌上李隆基吐出来的食物残渣一阵打量,问道:“高公公,太子吃的什么?”
“管他什么?风寒和吃的有多大关系?”太医把陈晚荣那副认真劲头看在眼里,心想治病我是行家,你懂啥,很是不屑。
高力士很是赞成太医的话,不过,仍是回答:“适才,太子吃了些虾,喝了点酒。”
“我瞧,怎么有枣呢?”陈晚荣眉头一皱。
高力士忙点头道:“对,还吃了些枣。”
“一些枣?高公公,说实话,太子吃了多少虾,吃了多少枣?”陈晚荣一脸凝重的问道。
“陈将军,你问这做什么?请陈将军让让,我要给太子把脉了。”在太医眼里,陈晚荣这不过是假模假式,不值一提。
要不是碍于陈晚荣是将军的话,他说得肯定难听,如此说,已经很客气了。
陈晚荣眼睛一瞪道:“太子应该是中毒了,是砒霜中毒!”
“呵呵!”太医和高力士都笑起来了。
“陈将军,东宫里的人都是信得过的,怎么可能中毒呢?”高力士不以为然:“陈将军,虾和枣,我也吃过,一点事也没有。要是有人下毒的话,我也该有问题,那可是砒霜呀!”
“是呀!砒霜可是剧毒,食者必死。”太医附和一句。
不能怪他们,实在是砒霜的毒性非常大,食中必死无疑,要他们相信李隆基中毒,还是中了砒霜的毒,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很难。
现在情况危急,来不及多说,陈晚荣非常简单,也很不客气的道:“太医,你别以为你是太医,你就明晓此事了。你瞧见没有,这是枣,这是虾,这两样东西单独吃,不会有任何问题。若是一起吃,就会变成剧毒,就会是砒霜。
“太子是不是一开始口渴,喉头快冒烟了?后来就是昏厥,恶心呕吐,要是再捱下去,等到七窍流血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太医哪会相信这话,不住摇头,一脸的笑容,当听笑话:“将军,你说话真逗……”
陈晚荣重重一巴掌拍在桌上:“住嘴,谁跟你说笑了!枣和虾遇到一起,有没有毒,我自会证明给你看。现在,你听我的,马上给太子解毒,照砒霜解。高公公,马上派人去宫里,把太子中毒一事禀报皇上。记住,这事要保密,越少人知道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