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举两得的处置之法,既保证他们得不到消息,又让他们很安全,陈晚荣于睿宗的处置大加赞赏。睿宗对陈晚荣可以说是恩宠有嘉了,不由得一阵感动。
陈老实这一上来,郑晴就不好意思抢他的风头了,只有远远站着看的份。陈王氏白了陈老实一眼:“老头子,你急个甚劲呢?去皇宫好了不得么?我们也去了。媳妇儿,晚荣才回来,你帮着张罗一下。”
还是女人了解女人,陈王氏这话正合郑晴之意,应一声,这才迎上来。陈老实也反应过来了,住皇宫这事固然荣耀,也不能碍了陈晚荣和郑晴亲近呀,唔唔了几声,走到一边去了。
郑建秋少小入国子监,本以为仕途光明,没成想,家道中落,不得不辍学入商,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进入皇宫去瞧瞧。这次,给睿宗派人接进皇宫,小住几天,圆了数十年的梦想,心里的激动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当然,他比陈老实理智,没有急着向陈晚荣诉说,而是叮嘱一句道:“晚荣,你这几天也累了,先去歇会,我们再说话。”
这是在给二人创造机会,陈晚荣哪会拒绝,应一声,拉着郑晴的手道:“走,帮我张罗一下。”两人肩并肩的去了。
郑晴轻盈的跟着陈晚荣,好象欢快的蝴蝶,就差长上一对翅膀飞起来了,推开门,让陈晚荣进去,把门关上。脸上的笑容突然之间没了,一双眼睛打量着陈晚荣,没有说话。
适才还是笑容满脸,现在却是冰冷,陈晚荣很是不解,诧异不已:“你这是怎么了?好象不认识我一样。”
郑晴并没有回答,眼里却是涌出了泪水,低低饮泣起来。
“你怎么了?”陈晚荣和她相识以来,就没见她如此表现过,不由得有些慌手脚。
“你撒谎,你骗人!”郑晴扑在陈晚荣怀里,一双粉拳在陈晚荣胸口捶着。
陈晚荣丈二金刚般,摸不着头脑:“你这话从何说起?”
郑晴饮泣道:“你明明遇到凶险了,还说什么办大事去了。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你知道么?这几天,人家有多担心。”
猜到陈晚荣遇到危险了,这是很揪心的事情,只是陈老实他们因为入住皇宫兴奋着,她也不能表露出来。不仅不能表露,还要装作高兴,装作因入住皇宫而兴奋,心中之苦非笔墨所能形容。
陈晚荣恍然,说陈晚荣办事去了,这话只能骗骗陈老实他们,哪能瞒得过冰雪聪明的郑晴,搂着伊人柔软的纤腰,宽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郑晴哭得更加厉害了:“你究竟遇到什么危险了?”
“我给梅玄成抓去了。”陈晚荣心想她已经猜到了,要瞒是瞒不过的,不如说给她知晓,当下备细把经过说了一遍。
听到炸死梅玄成一事,郑晴兀自难以置信,眨巴着一双眼睛问道:“就那样也能炸死人?”
陈晚荣肯定的点头道:“是呀!你不要担心了,我好好的。”
郑晴一边点头,一边抗议:“你老是做这些危险的事情,让人家好担心哦。你不要做官了,好不好?就象数月前,我们俩在一起,虽然平凡一点,可很甜蜜,很温馨,你不用出生入死,那多好。”
两人相识的最初一段时间,过得真是甜蜜,让人怀念。陈晚荣长叹一声道:“我很想答应你,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活在这个世上,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要做。我没什么大志向,不想出风头,不想名垂青史,可是,有些事必须得去做。这叫责任!男人的责任!”
睿宗给予陈晚荣密旨,事情还没有完结,这事撇开不说。光是军器监这摊子事情,就让陈晚荣无法答应郑晴。现在的军器监与以前不一样,摊子已经铺开了,正向陈晚荣期待的方向发展,别的不说,光是医药和肥料这两件事就是遗惠无穷的大好事,要是陈晚荣撒手不管,肯定是半道而废。
陈晚荣没有大志向,没想着名垂青史,可是自从接手军器监以后,陈晚荣仍然感受到一种召唤,历史使命的召唤!
在唐朝,唯有陈晚荣能推动科技的大发展,唯有陈晚荣能奠定科技大时代的基础,他不做,还有谁来做呢?
与伊人在一起固然甜蜜,温馨,可是,这些事情也让陈晚荣放不下,只能拒绝伊人的恳求了。
郑晴愣住了,她虽是女儿身,也知道责任对于男人来说那意味着什么?责任是男人另一个生命!甚至比生命更加重要!
生命可以不要,责任必须完成,这就是壮士报国的原因所在!
“你不放弃,我也不勉强。可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再去冒险?”郑晴退一步。
陈晚荣抚着伊人柔软的面颊,笑道:“你放心,我现在在军器监做事,能有什么危险?梅玄成死了,新月派没有了,还有谁会来害我呢?”
仔细想想,也有道理。陈晚荣虽是担了武职,不过是个散官,上阵打仗的事情轮不到他了,讨厌的新月派瓦解了,还真没危险。郑晴展颜一笑,搂着陈晚荣,给了一个甜蜜的热吻。
两人相拥相偎一阵,在郑晴的张罗下,陈晚荣梳洗一番,换上衣衫,这才出屋与大家说话。现在的郑府,人人洋溢着喜气,为何?
郑建秋夫妇,陈老实夫妇,郑晴和青萼他们去皇宫住了几天,这是莫大的荣耀。同样是朝中为官,能去皇宫住的官眷有几个?没有!
按照宫中规矩,哪怕是宰相的眷属,也不能随便进宫,只有在节庆时节才能进宫,拜见皇后娘娘。礼节一完,就得打道回府,连多呆一刻都不行。
郑建秋他们一住就是几天,这事早就轰动朝野了,消息传回来,吴伯他们个个喜悦不禁,说起来就带劲。
这一切都是因为陈晚荣的关系,现在,陈晚荣回来了,他们能不乐疯么?吴伯他们个个兴奋不已。
当晚,郑府是大摆酒宴庆贺,席间,郑建秋他们好奇,问得最多的问题就是陈晚荣这次去办大事,又立了什么样的功劳。若是事情没办完,陈晚荣能回来么?陈晚荣办事还有不立功的?
炸死梅玄成,根除新月派是一件不小的功劳,不过,为了不让他们担心,陈晚荣还是没有说,找借口搪塞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陈晚荣早早赶到军器监。他离开这几天,不清楚军器监的事情如何了,尤其是他不在,国子监那些来军器监的生员怎么样了,这可是关系深远的大事。
让陈晚荣非常意外的是,叶天衡他们并没有做事,而是拥在一间屋里,个个眉头深锁,好象发生了大事似的。
“你们这是怎么了?个个愁得眉头拧在一起!”陈晚荣进屋问道。
“是陈将军!”叶天衡他们这才发现陈晚荣来了,忙过来见礼。
陈晚荣摆手道:“大家都熟了,见什么礼。快说,你们发什么愁?”
刘怀德不住摇头道:“也不知道太子闹的什么玄虚,叫人把这些东西送来,说是我们军器监要的。可是,我们拿胆矾做什么?”
拿起一块色彩鲜艳的胆矾,点头赞道:“看是好看,就是没用。”
“还有这黑乎乎的东西,当柴烧都不行。”寇义兵拿起一块黑灰色的固体。
陈晚荣一瞧,眼睛放光,声音提得老高:“谁说没用?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请太子帮我找的。那是我的宝贝!”
“这也是宝贝?”叶天衡他们奇怪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