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兄弟真是佩服之至。。。”赵彦逾从留正那里接了去请韩侘胄的差事,说老实话,赵彦逾认识韩侘胄也有几十年了,但今天韩侘胄的表现让他很吃惊,也很意外,什么时候韩侘胄的头脑变得这么灵光了?要不然的话,韩侘胄也不可能到现在才是知閤门事,所以他也有些疑惑,难道在韩侘胄的背后还有高人?
“赵兄,我这也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运气罢了。”韩侘胄笑道,他到现在还是异常兴奋,刚才在太皇太后那里,太皇太后对他这么识大体也很欣慰,而皇上那边应该也不会怪罪自己,自己可是给他解了围,而且还讨好了赵扩,可谓一箭三雕。
韩侘胄是越想越觉得自己今天之所为实在是高明,一下子就赢得了上至吴太皇太后,下至嘉王的欢心,甚至皇上那里也会觉得自己是忠良之臣。要是自己也像他们一样,只知道死抱着皇上的大腿,说不定现在还跪在大殿外面等候皇上再次改变主意呢。
“韩兄太自谦了,你今天建议让宰相请立嘉王为太子,当时想来只是替皇上解忧,但细一想,妙不可言啊。”赵彦逾叹服道,要知道虽然这请立太子的奏折是留大人写的,但嘉王肯定会把人情记在韩侘胄身上,以后要是嘉王登上大宝,韩侘胄这可称得上从龙之功。这是历朝历代都是有传统的,韩侘胄有了这份从龙之功,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赵兄言重了,下官只想为皇上解忧而已。”韩侘胄看到赵彦逾酸溜溜的样子,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可脸上却是平静无比。
“可惜皇上却不领情,甚至还将送奏折的臭骂了一顿,这不,留大人让我来请你过去商议接下来如何办?”赵彦逾想起自己来找韩侘胄的原委,没有再与他客套。
“为何?难道皇上将折子留中了?”韩侘胄讶道,皇上将自己唯一的儿子设为太子这有何犹豫的?这样的事早就应该办了,何况现在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再不办,真会夜长梦多。
“然也,韩大人果然不愧是人中之龙,一猜就中。”赵彦逾万分佩服的道,人就是这么奇怪,原本他自认对朝局的把握上比韩侘胄要强,毕竟自己是工部尚书,而对方只不过是知閤门事罢了,但今天这事一出,让他对韩侘胄刮目相看,连带着在心中,也将韩侘胄的才能蹭蹭蹭的提升了好几个等级。
“那可如何是好?”韩侘胄没想到连这样顺水推舟的事皇上都不干,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难道他真会遵循太上皇的遗愿,将皇位传来嘉国公赵抦?但这样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要是皇上真有这样的心思,也就不会连重华宫都不敢去了。
“这不正是要请你韩大人再出妙招吗?”赵彦逾笑了笑说道,皇上的所为让朝中大臣们目瞪口呆,全部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现在变故顿生,让他们的大脑一时都短路,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可韩侘胄一时之间哪里又能想出什么好办法?他随赵彦逾见到留正后,只好先忽悠留正,自己在宫中心力交瘁,此时精神憔悴,一时也没有好对策,待回去休息半日再向留大人禀报。
留正原本也没想韩侘胄会给他什么好的建议,韩侘胄一鸣惊人已经让他吃惊连连,要是现在韩侘胄再给他出一绝妙的主意,恐怕留正都要怀疑韩侘胄是不是妖孽了。要知道,皇帝的心思哪是这么容易猜?何况如今的皇帝反复无常,猜中他的心思比后世中五百万的机会不会高出多少。
韩侘胄其实是有办法的,只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不得不先拖延时间。再说现在吴太皇太后已经出面主持丧礼,只要西夏、金国的使者来之前,将太子设立便可。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等自己回去好生向韩忠卫讨教一番,再来向宰相献策也不为迟。
天黑之后,朝中大员都留在了宫里操办丧事,但韩侘胄因为身份不同,还是找了个机会回到了韩府。而韩侘胄回到韩府也没有惊动其他人,甚至连吴美萍都没惊动。他之所以回来,主要是想见一个人,韩忠卫!
“皇上疯了吧?皇位早晚不是要传给嘉王的么?现在他不想去主持太上皇的丧礼,难道让太子去主持他也不愿意?”韩忠卫一听赵惇竟然将留正的折子留中,不由大声骂道。
“卫儿,此话你可不许胡说,这要是传出去,我们韩家都得被灭族!”韩侘胄吓得连忙用手去捂韩忠卫的嘴,他万万没想到忠卫的胆子这么大,连皇上是疯子的话都敢直接说出来,这要是传了出去,跟不是自己找死吗。
“他本来就疯了嘛,这又不是九子夺嫡,就那么一个儿子也用得着这么考虑半天。”韩忠卫满不在乎的道。
“卫儿,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吧?”韩侘胄回府可不是为了听韩忠卫骂皇帝的,而是想向他讨个主意,好回去应付留正。要是这事不能让留正再次满意,恐怕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马上会毁于一旦。
“什么怎么办?”韩忠卫反问,自己以不是皇上,也不是朝中大员,他不立太子,关老子屁事?
“皇上不是将留大人的奏折留中没发么,再过几日别国的使者就要来临安了,到时总不能让太皇太后去应付那些使者吧?”韩侘胄急道,自己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时候没把自己当父亲,总想以平辈自居,这让他很是头疼。
“我又不是皇上我怎么知道如何办?当今皇上行事反复无常,也许明天他又改了主意了呢。”韩忠卫道,他又不是赵惇肚子里的蛔虫,如何会知道赵惇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就不能给我出个主意?”韩侘胄可不想白回来一趟,他知道韩忠卫的能力,有处理朝中事务上,他根本就不像是他本人,有如神助,什么事情到了他手中,总有解决之道。
当然,赵惇也确实有可能一下子就改变主意,但谁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改啊,要是越改越差呢?那不更加坏事?
“如果真要改变此事的话,办法只有一个。”韩忠卫想了想才说道,其实因为太上皇驾崩这件事,韩忠卫也开始收集大宋朝廷的各种消息,宫内的,自己就能搜集到,宫外的,自己的护卫队员也有些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只要有重大事情,都会第一时间来通知自己。
“快说,只要能让嘉王成为太子,不管什么办法都能用。”韩侘胄眼睛一亮,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计谋过人,此事肯定难不住他。现在自己已经被打上了嘉王的烙印,如果嘉王此次没有顺利登上太子之位,对自己以后的影响也非常大。
对朝廷之事韩忠卫也算了解了不少,他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现在的皇帝很像是皇后李凤皇控制的傀儡,虽然坐在皇位上的是赵惇,可操纵他的却是皇后。
“对啊,我怎么把此事给忘了,对,只有找皇后才能让皇上改变主意。”韩侘胄大喜过望,其实现在大宋的政局,皇后还真是插手甚深,在她成为皇后后,竟然将李家祖上三代封王,几个侄子全部贵为节度使,最多的一次甚至曾授给亲属二十六人、侍从一百七十二人,总计近二百人的官职,当真是出手阔绰无比。
像这次赵惇突然改变主意不去主持太上皇的丧礼,百分之一千也是皇后在其中作梗,要不然以皇上的性子,也未必会做出如此不孝之举。可李凤娘也只生了一个儿子,赵扩早一些被立为太子,对她来说也不是件差事。
韩侘胄找到了解决之道,也顾不上在府中用晚饭,匆匆忙忙的就赶到了宫中。当他找到留正之时,正看到他与几位宰执在那里愁眉不展,现在皇上是既不去重华宫主持太上皇的丧礼,也不批准嘉王以太子身份代替了去主持,事情好像就此陷入僵局。
“韩大人可有良策?”留正一见韩侘胄,马上亲自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