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道:“许了,不过被我给回了。”
刘玉章漫不经心道:“为什么啊?”
胡小天道:“钱要赚在明处,这种钱风险太大。”
刘玉章几乎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突然变得明亮了起来,他欣赏地看着胡小天,想不到这小子说得如此坦白,缓缓点了点头道:“杂家果然没有看错你,毕竟是世家子弟,眼界和那帮小太监就是不同,小德子贪婪成性,他损公肥私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不止一次了。其实爱财无可厚非,可咱们太监有太监的规矩,有一种钱是绝对不能拿的,他以为拿的是这帮商人的钱,可实际上拿的却是皇上的,做奴才做到这种地步就是不仁不义。”
胡小天点了点头,忽然意识到刘玉章绝不像他表现出的那样糊涂。
刘玉章打了个哈欠道:“无亲无故,无儿无女,孑然一身,就算给我们一座金山又有何用?”他闭上双目道:“不过吃点喝点倒也无妨。”
胡小天道:“刘公公,您放心吧,以后我会把采买的事情做得妥妥当当。”
“你办事我放心,你爹这么精明能干,你这个儿子的自然差不到哪里去。对了,王德胜今天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善,以后你对他要提防一些。”老太监表面上糊涂,其实心明眼亮。
胡小天来到司苑局的开局还算顺利,在采买的职位上做得兢兢业业,从尚膳监带来的那些太监很快就紧密团结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他在司苑局的核心团队。刘玉章观察了几天,发现胡小天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于是便将采买之事放手交给他去做。
其实采买的工作并不复杂,每天将皇宫各处开来的单子汇总分类,再根据司苑局的库存用度,定期前往宫外采买。往往时间不定,短则两日,长则五日,当然有些时候不得不每天都要出宫。
采买也有采买的学问,时令果蔬尽可能少去采购,当然如果皇上或者某位受宠的嫔妃突发奇想,或冬天想吃荔枝、凤梨、或夏天想吃冬笋,那就有的司苑局头疼了,有些情况可以陈明,可有些情况是必须要办的,所以他们尽可能地减少自己的麻烦。
胡小天没来几天就将司苑局的采买搞得有声有色,能力得到不少人欣赏的同时,自然也遭到了不少人的嫉妒,王德胜就是其中一个。
胡小天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王德胜贪墨了这么多银子,刘玉章却放了他一马,只是将他调去园子作罢,后来才知道王德胜一共是兄弟两个,他哥哥王德才也在宫中做事,目前是简皇后身边的红人。
虽然史学东苦苦哀求胡小天带他出宫采买,可胡小天始终没有点头,他对史学东的性情多少还是了解的,史学东对于现在的生活是不满足的,一旦有机会离开皇宫,很难保证这厮会不会回来。胡小天方才在司苑局中刚刚站稳脚跟,他不可以轻易冒险。对付史学东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口舌,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刘玉章,只说刘公公不同意,反正以目前史学东的地位根本不可能够得上刘公公说话。
胡小天对事情的轻重分得很清楚,明白现在仍然是敏感时期,不可和父母有任何的联系。虽然有了多次出宫采买的经历,但是他从没有主动去接洽家里人,甚至他连慕容飞烟和展鹏也没有见过。
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总算到了他和慕容飞烟事先约定的相见之期,胡小天提前几天就做出准备,刚好将这次出宫采办定在今日,此次出门他带上了小卓子和小邓子两个,这两个小太监也是他从尚膳监牛马房带过来的。虽然小卓子在最初曾经被胡小天狠拍了一板砖,可现在因为善于察言观色,又忠心耿耿的表现深得胡小天的器重,成为胡小天的亲信之一。
史学东只能眼巴巴看着他们三人离去。
出了皇宫,小卓子向胡小天进言道:“胡公公,新近我听说王德胜屡放厥词,说要给公公一个教训。”
胡小天淡然笑道:“对于流言咱们用不着过于认真。”
小邓子道:“公公,我看这件事不可掉以轻心。”
胡小天饶有兴趣道:“依你之见应该如何?”
小邓子笑了笑道:“小的说不好,不过我觉得应该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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