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着头皮,将弘治皇帝搀扶下殿。
而后,睡下。
朱厚照便道:“平时三更半夜也不睡觉,清早又起得这么早,还不爱吃牛肉,你看看,这百病就滋生了。”
弘治皇帝居然摆出了和王勇一样,生无可恋的表情。
“先来看看病情到了何等的地步,张嘴。”
还来?
弘治皇帝眼睛落在方继藩身上。
方继藩在一旁,笑嘻嘻的道:“陛下,配合太子殿下便是。”
弘治皇帝轻车熟路,张嘴,而后啊的一声。
朱厚照便翻白眼:“没叫你‘啊’,你偏要‘啊、啊、啊’,自作聪明,和一个孩子一样。”
弘治皇帝:“……”
方继藩在一旁,取了一根绳子,绑住了弘治皇帝的胳膊。
而后,另一边,已有医学生取了针来了。
见着这针……
弘治皇帝心里想,还好,这一次不是刀子,朕这一次……是幸运的……
可朱厚照已是一针,扎入了弘治皇帝胳膊上。
这猝不及防的一针下来……疼痛感竟比动刀子要疼的多,弘治皇帝骤然浑身像是炸了一般,发出了啊的声音。
一针下去之后,世界清净了。
几十个大夫个个既是激动,又有几分胆怯的探头探脑,看着弘治皇帝。
“这……这……咳咳……这是什么药,竟要扎入身体里。”
“这是儿臣历经了千辛万苦,和继藩一道研究出来的新药,此药,叫啥?”朱厚照看向方继藩。
方继藩道:“还没想好名字。”
“管他叫什么呢,反正……能有效果便好了。”朱厚照手里拿着棉团,塞住了弘治皇帝针口的位置,似乎是因为针口太粗了,以至于这鲜血有点止不住。
弘治皇帝脸色苍白,尤其是平躺,这平躺着,更觉得自己的呼吸困难,总想咳嗽,可又咳不出。
他迷迷糊糊的看着朱厚照。
这家伙……却还像一个没心没肺的少年郎一般。
再加上方继藩在旁贼头贼脑的样子……
“哎……”
弘治皇帝居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无论如何……
自己的儿子和女婿,为了治病,花费了这么多功夫,看看他们憔悴的模样,想来……已经许多日子,不曾睡过好觉了。
凭着这个,此病能不能治好,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是不治之症,弘治皇帝不曾巴望太多。
只要临走之时,尽力少一点遗憾便好。
他咳嗽之后,气顺了少许,而后看向朱厚照:“朕诏你入宫,你竟不来。”
“父皇不是早知道了吗?我在制药啊。”
“可……”弘治皇帝觉得自己心又跳的厉害,朱厚照总能让他情绪激动,他甚至怀疑,这肺痨,是被朱厚照气的:“此等千钧一发之时,倘若朕不治,你不在榻前,若是有失,当如何?”
朱厚照道:“我还有皇兄弟吗?父皇,你还私下里生了儿子呀,不然,你只有我一个儿子,倘若有失,担心什么?我还巴不得有人敢来抢夺天子位呢,到时我立即跑去山东,不,我要跑去大漠去,振臂一呼,教幸福集团数十万兵马,还有天津卫水师听我号令,我杀入京师,将这些乱臣贼子,杀个片甲不留,诛戮他们九族。”
这样一说,朱厚照居然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
他做梦都希望有人能够叛乱,好让他这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别人是投笔从戎,朱厚照是投手术刀捡起大刀来从戎。
弘治皇帝摆出了王勇一般,生无可恋的样子,顿时觉得这个世界,索然无味。
萧敬见了,忙道:“哎呀,陛下这是怎么了,陛下这是怎么了?”
“正常的,正常的。”边上一个医学生认真的道:“用了这药,都会引发抑郁之症,过一段时间,也就缓解了。”
萧敬万万想不到,一个小大夫,敢在这里插嘴,拉着脸:“你是何人,有什么资格敢说这样的话。”
医学生很认真的道:“在下吴烨,在西山医学院,非正常人类研究所公干,齐国公,乃学生师祖。”
萧敬:“……”
吴烨继续道:“陛下现在的症状,和当初临床的一个患者,相似极了,因此,请公公放心,这是此类药物的正常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