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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四十条咸鱼不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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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这里的大神通者, 有两种理解, 一种是对和光界有一定突出贡献的人, 好比发现了什么千年仙境、万年秘宝之类的。另外一种渡劫期尊者, 为保渡劫期尊者在冲击仙途的道路上无后顾之忧, 他们的家乡会被无条件的保护百年。【上上】的评定,只是顺带手的一个边角料福利。

至于邹屠到底是怎么得到的【上上】……

颛孙少将军强忍胸中咳血之意,一字一顿将他本来就想要说的、也一再让他的家人去澄清的真相说了出来:“不是。不是我为邹屠得到的【上上】, 封城战也从未有过断了灵根之人, 还能算上成绩的。”

哪怕错不在颛孙少将军, 但输了就是输了,气运也是修者能力的一种体现。封城战并没有扶贫的传统。

“我不会推卸责任, 是我的错,无力约束家人,也没能及时制止流言的传播。对前辈多有冒犯之处, 我愿一力承担。”

颛孙少将军是个好人没错,就是脑子不太好, 拖累他的猪队友又太多。

若有一日他能狠下心用强硬的手腕整顿家风、或者干脆斩断孽缘、断尾求生,说不定还有凤凰涅槃的可能,若不能……就只能叹一句可惜了。

但也就只值一句可惜, 毕竟修真界这样背着原生家庭负重前行的故事比比皆是, 万苍域的皇子周司命还在一边站着呢, 谁还没个悲惨的过去了?真正重要的是未来, 是面对负累会如何选择。

“哪怕您已经尽力收敛, 但我还是感受到了渡劫期尊者才会有的威能。”颛孙少将军本来也是不敢肯定此事与颜君陶一定有关的, 直至颜君陶因公子阳怒发冲冠,哪怕他当时身处好几条街之外,他也感受到了曾经只感受过一次就毕生难忘的可怕气势。

颛孙少将军当即就动身前往了八神坊,他紧赶慢赶,说不上来是希望能够及时救下他的家人好些,还是希望他的家人趁此机会能够得到足够的教训才好。

颛孙家,不对,应该说是整个邹屠,都被颜君陶保护的太好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明白修真外界真正的残酷无情。

而被脑补成保护者的颜君陶,此时此刻在想的却是,邹屠的基础教育普及势在必行啊,必须抓抓紧了。之前颜君陶只以为是颜家纨绔子弟不爱学习,如今才发现是整个邹屠都不行。邹屠好歹也曾是轩辕帝下令迁徙的善地,怎么如今堕落如斯?

大概日后谁也想不到,颜君陶第一修真基础书院的诞生,是这么来的。

如今……

颛孙少将军这一声渡劫期尊者,让全场石化了有三分之一炷香的时间。久久无人敢说话,因为没有人敢相信,颜君陶,那个台子上的六岁包子,已经是渡劫期的尊者。

渡劫期是什么概念?超然物外,高出伦常。

说的再直白点,这就好比在座的各位还在为了孩子能不能上私塾而着急,颜君陶却早八百年就已金榜题名,现在是官居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琢磨着该如何坐地飞升,从头到尾彻彻底底变成另外一个物种,一个以仙字为开头、人人向往的物种。

众人回神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掐自己、掐旁人,想要赶紧从这种狂妄到虚幻的梦里醒来,但除了真实的痛感以外,他们还站在原地,听着颛孙少将军对渡劫期的尊者发自肺腑的道歉,祈求原谅。换言之,这是真的的。五十六岁的颜君陶已然是渡劫期的大能了,而他们中有些人,五十六了还在收徒法会上苦苦挣扎呢!

震惊过后,迎来的就是整个邹屠域排山倒海似的跪拜与欢呼了,那是前所未有的激动,也是前所未有的真诚。

他们甚至也许都不是在跪颜君陶这个人,还是在跪谢颜君陶帮助邹屠又重新立了起来,实现了千百年来数百辈人的心愿与奢望。

颜家这边和颜君陶同坐的人也都已经抖了起来。他们都知道自家公子很厉害,但是没想到可以这么厉害,离仙人就差一步了,百岁飞升,果然指日可待!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都是这个修为了,为什么公子陶还可以跟个没事人一样,随随便便回家探亲?

连颜夫人和颜老爷都有点被吓到了,同时心里又有一种诡异的骄傲,还是那句话,这就是命中注定啊,真不愧是……那人的孩子!

青出于蓝,自然要胜于蓝!

“这般大的事情,你这孩子怎么从未与娘说过?”

“很大的事吗?”颜君陶下意识的反问。

一个渡劫期,能算多大的事?又不是合道成圣。颜君陶这辈子唯一有点激动的时刻,也就是在成为真正的圣人之后了。至于其他境界,对于颜君陶来说只是生命的必然阶段,或早或晚,肯定会来,并不值得激动,也就算不得大事。

颜夫人夸张的往后一仰,颜老爷和敬真公主双双配合的托着她,陪她当个戏精。这种时候,不要说颜夫人仰一下了,她哪怕当场躺下呢,也有的是人给她麻溜的铺床。

“对对对,不算事儿,这才娘的陶陶!”颜夫人动作再浮夸,也不忘吹儿子。

“娘很高兴?”

“当然!”颜夫人已经很多年不曾这么喜形于色了。

颜君陶这才扬起了一个孩子似的笑容,因为……:“娘能喜欢这份寿辰礼物,就太好了。”

是的,和上辈子一样,颜君陶把邹屠评定为【上上】,当做寿辰礼物送给了颜夫人。

“上上评定的灵旗,会在娘寿辰那日准时送到。”【上上】的评定出来之后,有个在疆界立灵旗的传统。邹屠成为【上上】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却一直没有得到灵旗,还有人在暗中奇怪,如今才得以解惑。人家儿子想要在自家娘亲生辰的时候再立灵旗,有毛病吗?一点都没有!

只是听到这话的人有点呼吸不畅而已。

颜夫人这回真的是要心跳过速的晕过去了。想要尖叫,想要捧脸,想要少女心爆炸!被儿子这么宠着,还求什么啊!

颜老爷就有点小幽怨了,他今年也要过生日啊,虽然不是整数。

这边邹屠举天同庆,那边颛孙家就有些风雨凄凄了。不说终于明白了自己到底给儿子招致了怎么样祸患的颛孙夫人,只说刚刚还理直气壮的颛孙老太君,就已经恨不能掩面羞死过去。可是,可是,她还是想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孙儿。

颛孙老太君就是个标准的封建家长,养孩子走的是精准扶贫那一套,没什么偏心不偏心的,只是发自内心认定哪个出息了,哪个就有义务帮扶其他没那么出息的。事实上,这样的家长并不少见。只是他们都忘记了,一直帮人的那个也会有耐心耗尽的一天,而一直被帮的反而容易养成惰性,把来自兄弟姐妹的好意当做理所当然。

这就是颛孙家大房和二房之间的畸形现状,也是颛孙老太君教育最失败的地方。

老太君始终没能醒悟,但她保护孙儿的本能也同样适用于颛孙少将军,她打断了颛孙少将军,继续一个劲儿的给颜君陶磕头,磕的是那么用力,又鲜血淋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虚荣心作祟,是我造的谣,是我传的谣,得罪您的种种都错在我一人。他一直在病中,又能知道什么呢?请您责罚我吧,都是我害了这个家啊。”

两个孙儿,手心手背都是肉,颛孙老太君做不出取舍。

“该受罚的,一个都跑不了;不该受罚的,你以为我们尊者是多空在这里和你们计较?”不等颜君陶说话,天衍宗那边的弟子就已经忍不住出声了,他们直接动手封了这个越哭越让人心烦的老太太的口,厉声道,“尊者心中自有沟壑,岂容你在这里讨价还价?!”

说的再难听点,这颛孙老太君以为自己算什么?很重要吗?在这种时候了还看不清楚形式的要这要那?天下皆她妈?必须惯着她?

“你的弟弟……”颜君陶看了眼老太君,突然恶趣味发作,对颛孙少将军道,“你想如何呢?”

他害你到了这步田地,你还会原谅他吗?

老太君的眼睛里重新有了光芒,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大孙子,虽然不能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你快说啊,你愿意原谅你的弟弟,又不是让你救下他,只是让你给他一个早点的解脱,就这么难吗?

颛孙少将军在这一刻,才是真正对他的祖母绝望了。在祖母愿意舍身为他求情的那一刻,他还在想着祖母只是老糊涂了,他不该计较。现在才发现,人是很难改变的。这一刻,他的祖母好像全然忘记了他在失去灵根之后的那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被未婚妻背叛、被二婶欺辱、在生死边缘数次徘徊,他所受的磨难都好像统统不在了。

颛孙少将军维持着跪下的姿势,脊背却挺的笔直,闭上眼,舍去了最后一点优柔寡断:“我不愿意!”

老太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爬满皱纹的浑浊双眼,世间种种,再没有比颛孙少将军更能打击到她的存在。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的答案?不,她不相信!

但颛孙少将军的话却没有因为祖母的表情有丝毫的停顿: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那些被他害过的人,也不会如此轻易原谅他。

“昨日因,今日果,此间种种都是他咎由自取,与人无尤。还请尊者不要手下留情!”

獬豸的声音再一次在邹屠的上空响彻,发出撞击前的嘶鸣,这才算是真正的尘埃落定!

但瘦皇帝却显得很高兴,因为这已经是他儿子顿悟过的最长时间。与天地同感这件事,在修真常识断层严重的城域,一直属于捉摸不定的东西,有说要看个人悟性,也有说要看运气,更有传什么天道宠儿。

特别是最后一种说法,如果让上界仙国听到,大概能笑到腹痛。

一个最简单的驳论——连小孩子都知道,修真者是要逆天而行,方能得成大道。那么问题来了,老天爷是要有多受虐狂,才会视一个逆旅人为自己的宠儿?

顿悟从理论上来说,应该是通过正确的修行之法,在某个不确定的时间突然得到灵感,由此将以前积攒的量变引起质变,达到瞬间提升修为的玄妙之境。换言之,顿悟的长短,一方面是取决于是否掌握了正确的方法,另外一方面则是取决于能从这个突然得到的灵感里引起多大的质变、提升多少修为。

瘦皇帝的儿子频繁顿悟,证明了他确实是有这个慧根的,也已经积攒到了水满则溢的程度,可惜始终不得顿悟要领,能带来的质变又实在是太少。

颜家人不懂这个,天衍宗的弟子却已经收起了同情的眼神。没想到原来一次顿悟可以这么短小,怪不得不会走火入魔呢,这怎么走火入魔?对于见识过颜君陶随便一次顿悟就是三天六夜的人来说,他们真的很想问,确定这真的是顿悟,而不是打了个瞌睡吗?

突然,一只黑底红纹的纸鹤,悠悠扬扬、晃晃荡荡的从隔壁飞到了颜君陶的眼前,纸鹤混身上下包裹着一层霸道的红黑色气息,很明显是属于坐忘心斋首席的东西。

坐忘心斋的首席姓闻,是个连发梢都仿佛有火焰在跳跃的……清秀少年。一言不合就发飙的暴脾气,和他“柔弱、无助、可怜”的小清新外表形成了鲜明对比。眉心一枚红到发黑的烈火纹,仿佛有着誓要燃尽世间一切不平事的霸道气息。再搭配一身坐忘心斋极具辨识度的火云纹“校服”,旁人想不觉得他是一个不好惹的魔修都有点困难。

从闻首席的外表就能看出来了,他是单系火灵根,修的是后天霸之一道,正契合了坐忘心斋的帝系修仙。

虽然后天霸之一道已经无数人探寻过了,但真正合道成圣的修者却没有任何一个,至少在颜君陶上辈子死于大荒崩塌之前,他没听说有谁成功过。闻首席注定成不了圣,不过成仙倒是绰绰有余了。

不等颜君陶抬手去接那活灵活现、好似用火做的纸鹤,容兮遂已经一个抬手,用白蓝色的火焰把纸鹤给燃了个干净。

“抱歉,一时没控制住。”容兮遂这个道歉真的是敷衍到了极致。

在对方最引以为傲的方面,用对方惯用的手段,轻松赢过对方,还特特解释了一句不小心……整个天衍宗的弟子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容前辈真的不能得罪啊。这不就是明晃晃的想要气到对方道心不稳的挑衅吗?!

隔壁清净台上的闻首席,果然是受不住这样的挑衅的,当下就要催动灵力,来与容兮遂做过一场。但却被身边军师样的师弟,给及时拦了下来,用的是一件罕见的可以使人冷静下来的法器,转为闻首席量身设计。

那纸鹤是闻首席用自己的灵力幻化出的灵物,充满了同境界内唯我独尊的霸道,对方的境界若不比闻首席高至少两个大境界,是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易就烧了纸鹤的。用最简单的话来说就是,闻首席根本打不过容兮遂,连一丝一毫的可能都没有。未免闻首席因为战败而道心出现裂痕,坐忘心斋这边是绝对不可能让他上的。

但硝烟已经迅速在天衍宗与坐忘心斋之间弥漫开来,空气中的胶着对峙,就仿佛即将点燃的火药,一触即发,让台下不知情的人都在暗叹,道魔之争,果然还是不死不休。

这次的灵力检测,无疑是历界里压力最大的一回了。

各种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大能汇聚,名门林立,七八星门派来的甚至已是长老级别,其次的就只可能是掌门,要不然都会显得对九星门派不够尊重,更下面的小型门派甚至连掌门都不一定有上前说话的资格。

万年修真,规矩森严。九星门派之所以能够是九星门派,是因为九星门派能够培养出来的高阶修士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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