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点头,面带笑意:“张御史你微服私访的这段时日,可曾查出了些什么?比如,哪个县有什么问题?”
曾毅这个问题问的非常的关键,因为刚才张亚所说的事情,几乎都是湖州知府如何,而没他这个御史多大的事情。
所以,曾毅才会有此一问。
“下官愚钝,也只是发现了武康县的情形。”
张亚眉宇间闪过一丝挣扎之色,不过还是冲着曾毅拱手回话。
“已经很不错了。”
曾毅笑着,心里其实已经越发的肯定了他的一些猜测了:“曾某在安吉洲就曾听闻,有归安县百姓前来知府衙门告状,结果却全都被知府衙门拿下,关入了大牢,可有此事?”
说完这话,曾毅笑着,道:“当然,此事和修桥一案无关,曾某纯属好奇罢了,毕竟离京来碰到这种事情,若是不问上几句,怕也不合适。”
张亚沉默了一会,方才缓缓开口,道:“不瞒钦差大人,此事,下官的确知晓。”
“但是下官虽为御史,可此次前来湖州府,为的是修桥一案,所以,此事下官只是询问了几句,湖州府并未作答,下官也未曾在问。”
“在下官看来,先把修桥的案子给查清问明了,这才是最为紧要的。”
“至于湖州府关押前来告状的百姓,或是因为这些百姓当中掺杂有刁民吧,但是,虽此事下官此事不便分心。”
“但此事下官已记在心中,准备修书信一封,给负责监察湖州府的监察御史送去。”
张亚的回答,倒是滴水不漏,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甚至就算是曾毅心中虽然对他有所怀疑,可听了他这番话,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的。
“好。”
曾毅点头,示意伦文叙把写好的记录拿过来,端详一番,在上面画押,然后交给了张亚。
其实,这记录上曾毅原本是不需要画押的,只是张亚毕竟是京城来的御史,而此番话只是对话,而非是审案,若是单独让张亚签字画押,难免会显得对张亚的一种审问,会让人误会。
所以曾毅才会也在上面签字画押。
果然,张亚见曾毅也在那记录上签字画押,面上的表情方才算是缓和了几分,同样签字画押后,将记录递回了伦文叙手中。
“张御史先回去休息吧。”
曾毅笑着道:“等今个忙完了之后,咱们在见。”
张亚虽然是来湖州府查案的,可是他没有圣旨在手,所以地位自然也就不如曾毅,而此时曾毅已经送客了,他自然不能在留着,若不然,指不定会让旁人心里怎么想的。
目送张亚离开,曾毅并没有急着召见湖州府的其他大小官员,而是看着伦文叙,笑道:“你看这张御史如何?”
伦文叙沉默了一会,方才开口道:“回答的滴水不漏,若非是你在路上说过对他的一些做法的怀疑,为兄是肯定不会对他有丝毫疑虑的。”
“唉。”
曾毅叹了口气,笑着道:“不简单,不简单啊,是个人才,倒是希望小弟我怀疑错了,若不然,内阁那边……。”
往后的话,曾毅没有说,可意思也很明显了,李东阳告诉过他,这张亚可是谢迁看好的人选,可是要提拔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