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没,这次会试的副考官程敏政也被抓了。”
整个京城到处都流传着这样的消息,只要是关心会试的人,见面以后,都要问上这么一句话。
当然,大多数人是不敢大声说出来的,毕竟这事牵扯甚大,如今朝廷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出,瞧着眼前的情形,指不定还要有多少人被牵扯进去。
“看样子朝廷这次是要从严处置这件事了。”
曾毅手里的筷子夹着桌上的小菜,嘴角带着一丝的笑意:“都以为当今圣上仁慈,就胆敢为所欲为了。”
“当今圣上仁慈,是天下黎民和官员的幸事,可若是有人仗着陛下仁慈,从而以权谋私,这就更不能饶恕了。”
“必须要从严从重,让世人都清楚,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曾毅这话里面,自然也包含了一些奉承的话,毕竟这可不是讲究言论自由的年代。
更何况如今还发生了科举泄题案这种大事,说话就更要小心翼翼了。
伦文叙嘴角含笑,对于曾毅的这番话,他其实也是认同的,毕竟这次科举泄题,对他们这些举子们肯定是不公平的。
而程敏政身为礼部侍郎,陛下钦点的副考官,竟然胆敢泄题,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这若是换成是太祖在位的时候,肯定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当今圣上太过仁慈了,以至于朝廷大臣都有了侥幸的心里。
“我等士子……。”
酒楼内,猛的传出响亮的声音,抬头看去,二楼栏杆处,一名喝醉酒了的中年人头戴方巾,高声自语:“……进京……岂料连科举这等为国……。”
“你醉了。”
从旁边的雅间内匆忙走出一个面色难堪的略显年轻的男子,一把捂住了醉酒男子的嘴巴,大声训斥:“喝醉酒说什么胡话呢?”
说话间,就把这醉酒的士子给拉进了雅间当中。
曾毅收回目光,和伦文叙两人相视苦笑。
刚才的这几句话,虽然是这士子醉酒之下说出来的,可何尝不是他的心声?若不然醉酒之后岂会说出这番话?
而且,看这士子已是中年,肯定是经历过科场不顺的,这种情况下,遇到会试泄题,自然心中更加悲愤。
像是这种情况,曾毅可以肯定,绝对不止这一例,只会很多,毕竟会试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般,不知道多少人都被拦下了。
“这次也不知道多少人要被牵扯进去。”
曾毅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如今的情形,已经和他记忆当中历史的走势有了不一样的变化,最明显的就是副考官程敏政这个礼部侍郎也被抓了。
这种情况下,就连曾毅也不好判断当今圣上对此次泄题案的追究程度了。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此次泄题案的处置,绝对会从重从严处置。
毕竟锦衣卫只要抓人,尤其是朝廷大员,一抓一个准,几乎没有谁能从锦衣卫的大牢内走出来。
如今又是科举泄题案的敏感时候,若非是有确凿证据,锦衣卫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拿下圣命钦点的会试副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