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面色难堪的从酒楼出来,曾毅喊了伦文叙相聚。
奢侈的酒楼曾毅是不敢在去了,可是这普通的路边茶棚,还是能去喝上一碗茶的。
饮了一杯茶水,伦文叙满脸好奇之色:“贤弟可是碰到什么难事了?。”
伦文叙虽然正值,可却不傻,自然从曾毅这一路而来的脸上看出了不对劲。
摇了摇头,曾毅无奈的叹了口气,脸上闪过嘲讽之色:“这几日外面传的唐寅推测考题而考校举子的事情,伯畴兄该是有所耳闻吧?”
伦文叙端,点了点头,道:“的确有所耳闻,唐大才子和他的好友徐经两人这几日可是大出风头。”
“竟然公然猜起了此次春闱的题目。”
“不仅如此,还公然对那些前去拜访的同乡和同年大肆考校。”
“贤弟你和唐大才子是同乡,不妨…劝解…。”
伦文叙其实是个厚道人,从不轻易背后论人长短的,只不过他原本就对唐寅的放浪形骸有些瞧不惯,此时正值科举为国取才的大事,是何等的庄严,可却被唐寅如此对待,竟然公然猜题,公然对那些同乡同年靠近,这简直是有辱斯文。
也正因为此,伦文叙才会挡着曾毅的面提起这事,想要曾毅前去劝解几句。
听了伦文叙的话,曾毅连连摇头脸上带着一丝苦涩:“今个小弟已经见过唐寅了,劝解的话只是说了一半,就被唐大才子恼怒之下断绝了同乡关系…………。”
曾毅这话,让伦文叙楞了许久,虽然早闻唐寅放浪形骸,行事猖獗,可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只是传闻,如今曾毅这话,让他心中不由得对唐寅的猖狂有了更深的认识。
“不提这不痛快的事情。”
叹了口气,伦文叙开口,端起了茶杯,冲着曾毅晃了一下,笑着道:“这终究是他人的事情,这等人虽有才,可却不知收敛,断绝关系了也好。”
“这没人吧?店家上茶。”
一个八九岁的小少年,身上穿着白色衣衫,手里学着街上的文人才子一般,拿着一柄折扇,一溜烟的跑到了曾毅他们这张桌子旁边,直接坐在椅子上,同时还不忘开口让店家上茶。
整个茶肆,也就曾毅他们这张桌子没坐满人,四方的桌子曾毅和伦文叙两人相对而坐,还余下两个空位。
若是旁人,看到这种情形,自然也不会前来坐下饮茶的,可偏偏来的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任谁也不能说什么。
毕竟曾毅他们这桌子离茶肆门最近,这小少年看着是渴极了,直接冲过来坐下也算是情有可原。
“城里这几天人可是真多啊。”
八九岁的小少年喊着让店家上茶之后,这才抬头,冲着曾毅和伦文叙两人露出笑意,手里的折扇也十分潇洒的甩了一下,结果,没开!
原本小少年脸上笑意略有收敛,十分气恼的看着手里的折扇,这一招他可是练了许久的,可偏偏还是有些不熟悉。
曾毅原本忧愁的神色在看到这突然出现的小少年不停的甩着折扇的时候,不由得缓和了几分。
“这扇子可不是这么甩的。”
曾毅好笑的看着连续甩了几次,都没能把折扇展开,嘴巴已经彻底嘟了起来的小少年,直接伸手,一把夺过了小少年手里的折扇,拇指用力,轻轻一推扇尾,折扇缓缓打开。
这一招可是后世许多小年轻耍帅装酷惯用的手段了,当年曾毅也是特意学过的。
只不过,曾毅的这一手对于这八九岁的小少年而言,可就觉得有些吃惊了,满脸不可思议的瞧着曾毅,最后转化为浓浓的羡慕之色:“这么厉害?你教教我好不好?”
对于八九岁的孩子而言,任何一件他感兴趣的时候,若是旁人做的比他更好,他都会羡慕甚至崇拜的。
这种年纪的孩子,根本就不懂的太多的道理,行事完全就是凭借自己的喜好。
“交你倒是没什么。”
曾毅眉头微微挑了一下,这孩子看起来细皮嫩肉的,而且身上白衫的料子也是丝绸做成,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只是,不知道他老爹看到他这一身白衣的时候,会是个什么心情,会不会狂揍一顿?
虽然明知道此白衣非彼白衣,可曾毅还是忍不住多想一番的。
曾毅原本心情沉闷,正想放松下心情,就起了几分逗弄这小少年的心思。
折扇拿在手里,轻轻扇了几下,曾毅也不急着开口,而是一手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小口,然后才斜眼看着双眼里充满急切的男孩,笑着道:“只是非亲非故的,我凭什么交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