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时分,万籁俱静,虫鸣已经停止进入了梦乡,只有不停息的夏日微爽的风掠过树梢,发出洒洒的声响。
独孤府的后门被悄然推开,几个黑色的身影蹑手蹑脚地进来,再把门虚掩上。
府中的陈教头早在晚饭之后便被梁氏遣出去办差,府中护卫见教头不在,自然就松散了,值班的人早早就去睡觉。
“这边,轻些脚步!”梁中天走在前头,压低声音对身后的人道。
这帮人走空门已经走得习惯了,身形飞快,脚步极轻,穿过后院的密密麻麻的枣子树,上了回廊,后院的回廊原先是有风灯的,但是今夜风灯全部都不亮。
月光躲进了云层里,大地一片漆黑。
几道身影穿过回廊之后进入阿蓁的屋中,大门紧闭,其中一人翻墙进去之后打开门,伸手示意他们进来。
屋子里没有任何的声响,也没有灯光,寂静得叫人窒息。
“你们在这里望风,你们二人陪我进去!”梁中天压低声音吩咐道。
他燃点起微弱的光线,俯下身子前行,很快就找到了阿蓁的厢房。
用刀子小心翼翼地把门闩剔开,猫着腰进入,掀开帘子,便听到均称的呼吸声传来,梁中天瞧了一眼,床上有人睡得很死。
他饶过床边走向一扇木屏风后面,翻找了一下,在抽屉里找到一个盒子,盒子上了锁,他咬住刀子,用一条铁丝捅入锁眼里打开锁,借着微弱的光线一看,顿时惊住。
这些东西,哪里止一万两?一件件都是好东西啊。
他把盒子关上,把匕首插回腰间,一扬手,轻声道:“得手了,走!”
床上的人陡然飞起,一把剑架在了梁中天的脖子上,与此同时,大门被推开,四五名捕快冲进来,手中持着长剑,把三人团团围住。
有人点燃了桌面银烛台上的蜡烛,漆黑的屋中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
梁中天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扭头去看把剑架在他脖子上的人,不禁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首饰盒叠在地上,“刘捕头?”
刘捕头的脸在烛光映照下显得尤其凶冷,他冷冷一笑,“梁中天,什么时候改行做贼了?”
梁中天脑子里闪过千万种说词,他一向善于诡辩,但是,当场拿住,哪里还能辨说?他耷拉着脑袋,道:“刘捕头,我是受人指使的!”
他在衙门混过一个月,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坦白比狡辩好。
“是啊?”刘捕快冷冷一笑,“有什么情况,回去衙门再慢慢坦白!”
梁中天马上矮了一截,哀求道:“刘捕快,其实这就是他们的家事,是家事,是我姐姐,不,是独孤夫人让我来的。”
“哦?”刘捕快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之色,“独孤夫人?”
阿蓁刚好推门进来,听到梁中天这话,不禁诧异地问道:“母亲?胡说,母亲怎么会让你来?还是母亲告诉我,让我仔细今晚有贼的,如果是她派你来,她怎会这样跟我说?”
“你说什么?”梁中天眼睛突出,瞪着阿蓁,“你说是你母亲告知你今晚有贼?”
“是啊!”阿蓁点头道。
梁中天恨恨地骂了一声,“贱人,连自己亲弟弟都害?”
刘捕快命人锁起梁中天,问阿蓁,“是独孤夫人亲口告诉你的吗?”
阿蓁摇摇头,“不,是母亲身边的丫鬟清水来告诉我的,说收到消息有贼惦记王妃赏给我的首饰,我这才让徽娘去请刘捕快您的。”
刘捕快嘿嘿笑了一声,“这事儿可真有趣了!”
他一扬手,道:“先把人带回衙门,命人去王府通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