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裳坐在窗前,听桂香禀报完,挑眉问道:“云罗明儿一早要出宫?”
桂香俯腰,小心答道:“正是,已令人备下车辇。”
“贱人生的贱货,就算封了公主,穿了锦袍也是低贱货色,竟一回回坏我好事,她能在宫里躲一辈子么?还不是要出来的。”凌雨裳咬咬下唇,猛地一扭头,看着旁边的桂嬷嬷道:“娘派你来服侍我,便是要你帮我的,你且说说,这回当如何毁了她的名声?”看似问桂嬷嬷,她自个却先有了主意:“她惯会使狐媚法子,把翰林院、户部的官员们一个个勾得没了魂儿,还有百乐门公差房的男子也都被她迷住了,她就是个玉臂千人枕的贱蹄子。”
云罗今非昔比,现在可是昌隆帝御封的公主身份。
桂嬷嬷惊道:“乡君是想……”
“怎么,不可以么?她害我如此,岂能放过的道理?”凌雨裳起身走到妆台前,打开锦盒,道:“桂嬷嬷亲跑一趟,到市井之中散布流言,就说云罗原就是谢氏与乞丐、痞子鬼混生下的贱种,说她和她的母亲一样都是水性杨花的主儿,只管作贱。”
桂嬷嬷连连摇头,“乡君,不可啊!”
“不可!不可!”她几步一窜,抓住桂嬷嬷的衣襟,“有甚不可的,她几次三番地坏我亲事,还让我现在被姓郑的贱人压上一头,让我如何甘心?姓郑的躲在宫里不出来,否则我定要她做不成这嫡妻。”
桂香轻声道:“姑母,且照乡君所言着办。”
万一凌雨裳发作起来,她们姑侄又是一场皮肉之苦。
桂嬷嬷讷讷地接过锦盒。
凌雨裳双眉微挑,厉声道:“这事要敢走露半点风声,奶娘便是你的下场,下去着办,办得越隐秘越好。”
桂嬷嬷应声“是”,自后门离开神宁大公主府,扮成寻常妇人,将首饰变换成了银子,正舌灿金花地编排云罗与谢氏,冷不妨听到外面一阵骚动,正待逃走,却见几个着官袍服的人已经出现在眼前。
“来人,把他们立马围起来,不许走漏一个。”
官兵来得竟是这样的快,连听到的乞丐们都来不及逃脱一个,便尽数被抓。
慕容祯坐在曙堂花厅,正听慕容祉禀报抓住毁谤云罗婆子的事。听罢之后,问道:“真是神宁府的桂嬷嬷?”
六公子答:“正是。”
五公子、六公子今儿刚得了两个绝色美人,心情大好,这可是慕容祯送他们的礼物。
慕容祯喜欢云罗,对于豫王府的几位公子来说,皆不是什么秘密了,桂嬷嬷抵毁云罗,就形同是与他们为敌。
六公子脸上挂着坏笑。
慕容祯沉吟着:“以我之痛还施彼身”,这是云罗爱施的法子。
慕容祉脸上的惊愕一瞬即逝。
六公子抱拳道:“大哥不必为这等小事烦心,交给弟弟来做。”
豫王府众兄弟里,需要有人做一些脏事,六公子手段狠毒、脑子灵活,只是为人猥琐些,自来对他却是敬重有加。
慕容祯道:“今儿这么乖,可是手头又没银子使了?”
六公子挠着头皮傻笑。
五公子见此,他五房一家子人也过得拮据呢,忙抱拳道:“大哥,还有我呢,我也会帮衬大哥一把。”
慕容祯从怀里掏了几张银票,给了慕容祉几张,又分了五、六公子几张,轻声道:“六弟,李氏到底是你嫡妻,别太为难她。”
六公子心下迷糊,怀疑是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否则好好儿的慕容祯说上这么一句,到底是什么意思,扫过慕容祯与五公子,确定不是他们说的,方道:“娶她这么久,连个蛋都没生,整日的就会拈酸吃醋,你瞧五嫂都给五哥生儿子了。”
慕容祉一急,轻扯六公子低斥道:“大哥让你看重她,你就得看重她,还有你顶嘴的份?”
慕容祯摆手道:“小心当差,都回屋歇下。”
三人出了屋,一离曙堂便开始小声议论如何整慕容祎,又如何对付凌雨裳的事。
赵家堡可是早几年就给了豫王府的,有这暗卫、细作的训练地,什么样的消息都能得到。云罗是真命凤后的命格,昌隆帝能知道,豫王府父子也都知道。
慕容祉避重就轻,冷声道:“我们豫王府行事太正,如今反被广平王这只恶狗给攀咬上。”顿了片刻,“就算我们行了恶事,也不能让人怀疑到豫王府来。六弟,广平王不是弹劾我们豫王府公子强占民女为妾么,这回……呵呵!”
六公子最喜欢干这种事,笑答:“四哥放心,弟弟会干得漂亮。”
五、六公子坐在回风长廊上,小声地商议对策,慕容祉因有慕容祯的告诫“往后干脏事的活就交给六弟去做,你莫要过问,我已经挑了彭先生襄助六弟。”只装不知,由得他们二人惩治桂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