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祎若真是个冷静的,就不要这么快告诉昌隆帝。
慕容祯道:“你现在想要阻止他,恐怕已晚了。”
云罗看着他,一副求解的模样。
慕容祯道:“他进养性殿拜见皇上,欲言又止,本世子与户部尚书大人只得告退出来。他为什么一副神秘样,定是想告诉皇上,他突然发现的一年大秘密。他发现各地的地方官员与当地商贾勾结,狼狈为奸,中饱私囊,借着合伙经商的名义,实为袒护商护,让朝廷的赋税逐年递减……”
他居然挖了这么一个大坑,却又恰到好处,不显山不露水,先引起慕容祎的好奇,再让慕容祎自己去打听其间的内幕,慕容祎虽性子温润,却也按捺不住,居然这么快就去找皇上禀报。
说到底,还是慕容祎太近急功好利,太过在乎成败,慕容祯建议昌隆帝收她为养女,封为云罗公主,又令朝廷接管百乐门……这桩桩件件对慕容祎来说都是打击,只因云罗是他的未婚妻,为云罗求得公主位,应是他做的,偏被慕容祯抢了先。慕容祎看着云淡风轻,可将这些看得很重,怎肯就此罢休,肯定要在其他事上找回自己的面子。
只是这回,他只怕要将天捅个大洞。
云罗冷冷地看着慕容祯,多希望他否认,可他连骗都不想骗。她也是一路回来,想着这事觉得古怪,不由得苦笑两声,“吴越两郡的事,你肯定知道什么?”
“是。”他再不否认,说得很轻浅,“可是我这人没习惯在背后说人长短,你不是要派袁小蝶去江南调查吗?”
知道这事的人可就她们几个。
“你怎么知道?”
“还用知道?”他反问,“我一进来,海棠就向我讨女护卫的事。你身边有袁小蝶,你怎会再要人,只能是一种解释,袁小蝶要出门。”
这个家伙!云罗暗骂着。握紧了贵妃椅上的栏杆,真想一口将他吃了,他太狡猾,狡猾得让她想恨人。
她总是一点点平静了下来,“再一件事,如果皇上可以用银钱买通,我需要出多少钱才能让他下旨将神宁夫妇贬为庶人,发配终老。”
她到底是忍不住了!
凌学武出家当和尚,直到现在神宁也没放弃寻人,依旧无果。
凌雨裳二月初八便要嫁入安康大公主之子谢畴为妻。至少近来没听到她闹腾依旧要嫁慕容祎的事,好像已经接受了现状,要做谢畴的妻子。
“皇上是个重情之人,在这世上他最看重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我父王。一个便是神宁。你想借他之人对付神宁,我看你还是省了。”
云罗目光黯淡,“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他稍停了片刻,“有,使阴谋。”捧着茶盏,对她越了解,她就让他欢喜让他忧。但又能清楚地感受到,她活得这样的真实,她知道自己求的是什么,自己知道在做什么,有多少女子活了一生从没想过自己的所求,“现在就有个大好的机会。你想保慕容祎,就让他拉上神宁,要是神宁是比他更大的祸首,不用你出面,当朝的权贵们就会联手对付。这一招叫借刀杀人。”
他说得轻松自如,云罗却有些为难了。
“罗罗,你不会不懂吧?我瞧你在对付萧家人时,可使得极好啊,我还以为你是个中高手呢。”
云罗轻喝一声“闭嘴”,她会反击,可是让她主动设局,这也不是她的强项,让她利用慕容祎接下来要做的事,把神宁扯上,这怎么可能。慕容祎已经与神宁府没任何关系了,听起来很难。“我会使阳谋,可不使阴谋。”
“阳谋?”
“就是能摆出来说的计谋。”
“哦,也就是,你对付萧家那套,是可以张扬出去的?”
云罗放下手里的茶杯,“你不这样说话会死啊?干吗每次都要气我。”
“你不开口求我你会吗?干吗总是装出一副很难开口的样子。”
学着她的腔调,又把话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