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敢验身?那是因为你早被男子玩过了,已非完璧,你甚至连那男人的脸都没瞧清楚,为了瞒住对方,还要戴着面具。完事之后,你还令奴婢给那人送了二百两银子……”
最后这一句,立时引得公堂外的百姓议论纷纷,一早就听说男子入青楼要花银子,没想居然还有这等好事。
神宁低头,看着膝前楚楚怜人的女儿,她信了巧芝所言,要是没有的事,巧芝不会说得言辞凿凿,她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与人做出这种事,女儿家闺誉算是全毁了。
纪罡一拍惊堂木:“今日所审乃是‘摧花案’,与此案无关的事不必再说。”稍顿片刻,朗声问张虎:“你指证,派你杀害巧芝,入深闺轻薄官家小姐,皆是受命于昭宁郡主?”
“是。”张虎直应,“为了让在下能顺利进入各位官家小姐的闺阁,昭宁郡主还为此特备了闺阁地图,这也是在下和李豹二人能成功得手的原因。”他捧上几张地图,正是几位闺中失节小姐家中的详细地图。
凌雨裳因为巧芝这么一闹,六神无主,全无应对之法,就连神宁也被突然出现的事感到诧然,即便她有备而来,可巧芝说凌雨裳与人在山野做了一日夫妻的事还是令她无法接受。
纪罡令笔录整理了一份供词,“令张虎画押。”转而又问巧芝,“你指证昭宁郡主因为被广平王退亲,怀恨在心,认定是三月二十六日添妆小姐害她,所以她进行了报复?”
巧芝朗声道:“是!”
奶娘忙道:“不是!不是。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我家郡主毫不知情。”
到了这个时候,奶娘还想保住凌雨裳。
神宁面含责备,依是一身傲气。“既然奶娘已经伏法,为什么纪大人还认为是我女儿所为?”
巧芝道:“奴婢可以证明,这些事不是奶娘做的,相反的,奶娘还无数次地劝阻昭宁郡主,让她放手,劝她放弃广平王,说天下男儿多的事,还说那巫蛊小人的事与官家小姐们无关。可凌雨裳就是不信,认定是被她们所害。她说自己得不到最好的良缘,也要官家小姐们得不到幸福……”
奶娘想要辩驳几句,很显然,张虎和巧芝证言获得了众人的信任。
巧芝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异色,那是狡黠。她指着凌雨裳:“你算什么郡主?面上温柔可人,背里阴狠毒辣,既然做了就敢当,可你连认罪的胆量都没有,不过是因为你有个好亲娘,可是你的所作所为让奴婢瞧不起!你虽有高贵的出身,却给你爹娘抹黑……”
凌雨裳原本又恼又气。此刻听巧芝指着她大骂,突地跳起身来,疯狂地大吼:“是我算计的韩大小姐、候小姐等人,那又如何?谁让她们嫉妒我嫁给广平王,就设下巫蛊害我,我就是要她们尝尝我的痛苦。要她们没男人要,要她们嫁不出去!”
巧芝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朗声道:“纪大人,昭宁郡主认罪了。”
袁小蝶讷然道:“公子,今儿的巧芝好像和以前不一样。”
云罗也觉得奇怪。早前还以为是避让,现在才明白巧芝一开始不露面,就是故意抬涨神宁的气焰,突然出现然后又说出凌雨裳与人做一日夫妻的事,借着这事扰乱了神宁与凌雨裳的思绪,然后又怒骂凌雨裳,迫得她在大怒之下认了罪。
袁小蝶道:“好像有人在背后帮忙。”
云罗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谢玉本。
可是,谢玉本初来京城,还没道理这么快就与六公子、巧芝搭上关系,六公子也出现在公堂上,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居然能说服六公子出面。
神宁扯住凌雨裳,低斥“你疯了”,然,已经迟了,凌雨裳一气之下说出了口,她满眸怒火地盯着巧芝。
巧芝道:“纪大人,今日奴婢上堂作证已经开罪了凌雨裳母女,若是奴婢突然身亡,必是这二人所为,还请大人护奴婢周全。奴婢看不过昭宁郡主屡屡陷害官家小姐,饱受良心折磨,方上公堂作证……”
也就是说,她若是意外死了,这凶手必须是凌雨裳、神宁母女。
神宁气得咬牙切齿,与奶娘使了个眼色。
奶娘大叫:“纪大人,此事与郡主无关,是奴婢做的,是奴婢做的!”
任她说破了天,但现在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指向凌雨裳。
公堂外的百姓也不信这是奶娘所为,买通痞子玷污韩大小姐,这就不是一个下人奴婢能拿得出的银子,又令人去杀六名痞子,更不是一个下人就能够轻易做到的。一介下人如何能使唤动从七品的侍卫?
纪罡一拍桌案,大声道:“来人,着巧芝画押!”
巧芝在供词上按了手印,末了,得意地瞪着凌雨裳。害她再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她也要凌雨裳身败名裂。
纪罡厉声道:“昭宁郡主收押大理寺大牢。张虎关押大牢,等候发落。退堂!”
神宁陡然起身:“纪罡,你没见奴婢已经认罪,为何还认为是我女儿所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收押我女儿……”
纪罡深深一揖,“请神宁大公主自重,这件案子下官会禀奏皇上定夺!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