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本与捕快甲交换眼神,虚扶一把,道:“姑娘,快扶你家小姐回庵堂。”
韩大小姐深深一叩:“请捕快大哥还我公道……”
这不过是个娇弱的深闺小姐,正是如花的年纪,竟被人这样生生的毁了。
谢玉本长叹了一声,令人将尸首押送回大理寺。
很快,大理寺捕快在郊外寻得六名尸体,原是侮辱韩大小姐的贼匪,这消息如长了翅膀顿时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云罗伏案修改《斩蛟案》,听袁小蝶禀报完毕,问道:“韩大小姐确认过,那几人当真是劫她、辱她的贼匪?”
袁小蝶道:“听百姓们议论,已经确认过了。”她顿了一下,“回城的时候,大理寺捕快遭遇行刺。”
云罗的脑后掠过“大表哥”,忙问道:“捕快没事吧?”
袁小蝶摇头,“听说谢捕头受了点轻伤,倒不碍事,另一名捕头追着人进了富贵里。”
云罗搁下手里的笔,“这事只怕与神宁脱不了干系。”
杀人灭口,这是多么熟悉的手法,也只有神宁才会做得如此干净俐落。
神宁,这一次无论你做什么,也定要你声名俱毁。
袁小蝶问:“公子可要沐浴?”
云罗看着外面,近来慕容祉似乎习惯了找她下棋,“四公子今儿会不会来?”
袁小蝶笑道:“四公子入宫当差了,得过几日才回来。”
过几日……
她是不是该去见见谢玉本?
六月十五就要审理“摧花案”,近在眉睫,谢玉本定是忙得抽不开身。
云罗微眯着双眼,“令我们武功最好的暗卫做好准备,如果我没有猜错,只怕这两位行刺谢捕头的侍卫要大难临头了。无论如何,让他们救人!”
袁小蝶当即出去安排。
云罗在想:假如她是神宁,杀人不成。下一步又会如何?知晓内情的人就那么几个,让他们活着的同时,却不会对凌雨裳不利,除非是握住他们的把柄。
对于侍卫们。他们多是孤儿,但这两个侍卫早过而立之年,许有心爱的女人,自己的妻儿。
一番思量,云罗再令人准备救人。
神宁要杀,她便要救。
这一回,便是与神宁正面较量也在所不惜。
为这一日她已经等得太久。
今夜的神宁府,蒙上了死亡的气息。
神宁端坐玉凤殿,冷冷地看着大殿上的两名侍卫:“蠢货!居然打草惊蛇,没杀着人。倒让他们追到了富贵里。”
要是再追,不就是她的神宁府。
张虎倒是机警的,在富贵里兜了两圈,方才脱身回来。
李豹垂首,不说一句话。
桂嬷嬷轻声道:“公主。老奴听闻这谢玉本养有一对灵犬,总能助他寻到真凶,这……”
神宁会意,这两名侍卫原是伴她多年的,但他们知晓了太多,尤其知道凌雨裳的事。她是母亲,她得护着自己的女儿。就算凌雨裳行事再过鲁莽,可也是被那些小姐们逼的。
神宁与桂嬷嬷交换了眼神。
桂嬷嬷走近案前,抓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二位侍卫今儿辛苦了,先吃杯茶。”
张虎抱拳道:“为公主办差,不敢辛苦。”
神宁冷声道:“虽说今儿这差使没办好。可本宫不怪你们。赏你们各吃一杯茶,喝了茶就回去歇着吧!”
二人接过茶杯,张虎一饮而尽,还用衣袖抹了嘴。
李豹迟疑着。
桂嬷嬷目露厉色:“怎么怕老奴下毒不成?公主怜惜你们,瞧你们忙了一天。一片好心赏你们茶吃,竟这般多疑了。”
李豹见张虎饮完了,这才一口饮尽。
二人退出玉凤殿,张虎一个转身到了拐角处,将含在嘴里的茶水尽数吐了出来。
李豹惊道:“你……”话未落音,眼前景物模糊。
茶水里有毒!
他们知道这么多,以神宁的性子如何还容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