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姐,我已经想清楚了。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杏子忘不了,当她被几度转卖,是石头几番周折寻回了她,在石头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仿佛抓住了最后救命稻草,那时候她就觉得,只要石头在,她就不会吃苦受累。
“再细想想,到底是一辈子的大事。”
云罗坐到了案前,一袭如雪似梨的素衣,她又换成了女儿装,手里拿了一本书,翻看了几页,再不能看下去。
不知何时,蓦地回首,却见屋里并无杏子的身影。袁小蝶坐在窗下正缝补着一件小衣,时不时抬头看着云罗。
“小蝶,小时候,我便给杏子灌输‘宁为乞丐妻,不做富贵妾’,就是希望我身边的女子都能有一份傲气,能够骄傲地不去与为妾。”
袁小蝶低头笑了,“小姐今儿没瞧出来么?”
云罗低应。
袁小蝶道:“今儿李盟主说要杏子为妾,其实就是想逼杏子打消念头。”
当时的云罗听到那话是生气的,可原来袁小蝶瞧出来,她竟没瞧出石头的真实用意,不是真心要纳杏子为贵妾,而是想明确的告诉杏子。他不可能娶杏子为妻。
“这一回,小姐猜错了,李盟主也猜错了。在你们眼里,杏子是骄傲的。也许不会甘愿与人为妾。可再骄傲的女子,在情感面前是渺小而卑微,甘愿为了感情卑微至尘土。”袁小蝶吐了口气,“在回大商会前,我就与杏子私下说过几回,她真的很喜欢李盟主,在她心里,只怕至今也没想过会嫁给除李盟主以外的男子,她是认定他了吧。”
云罗抬头吐了口气,她还是不能理解杏子和石头的所为。
石头想错了。云罗也想错了,在云罗的潜意识里,是希望杏子拒绝,可又希望石头若也喜欢杏子,便给杏子最好的。
可杏子与孙佩容相比。到底是差了许多。
孙佩容是精明的、贤惠的,当她们二人放在一处,谁都会选孙佩容。
此刻的杏子,正静默地站在石头的书房里,看他与各郡的商人、馆主们议事,看他周旋在他们之间。
客人终于都走了。
而石头静立在窗前,似在思量。似在看风景,杏子望着他的背影,只觉满满儿的都是欢喜。心,扑扑地蹦跳着,一下又一下,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活着。这样平静而不俗的活着。
杏子快走了几步,第一次大胆地张开双臂,紧紧地,从身后抱住了石头,“万财。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哪怕是妾,我也甘愿。”
眼泪儿,静默地滑落下来。
石头吓了一跳,想要推开她,她却抱得这样的紧,紧得似要把他揉到自己的怀里。
“以前,你和我、与小姐说过,我们三个是一家人,谁也离不开谁,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你说给我什么名分就是什么,只要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就好。”
石头心头一沉,回首时,看到了杏子满是泪痕的脸庞,长吁一口气。这不是他的本意,他是想让杏子放手,以云罗的性子不会同意杏子为妾,如果云罗不同意就会千方百计的劝说杏子。
杏子悠悠地道:“万财,今晚你就纳我吧。这样,我可以留在你身边,照顾你,给你做饭吃,为你洗衣服……”
“杏子……”他轻呼一声,剥开她的手,一脸认真地看着她,“你可以挑个更好的男子,以我和云五的能力,可以给你寻个好人家,让你做有钱人家的少奶奶……”
“那又如何,那个人也许不是我心里喜欢的。”杏子粲然笑了,“以前不懂,现在我明白了,与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再苦也是快乐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除了你,谁也不要。”
对于这样纯洁的,喜欢得炽烈而真挚的杏子,李万财想要拒绝,却终是伸手拥住了她。
这一次,杏子觉得自己是这样的幸福,偎依在他的怀里,什么也不想,也不去琢磨。“万财,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
“什么?”
“在送走客人前,我自己亲手写了请帖,我今晚就嫁给你为妾。小姐要随豫王世子去京城,听豫王世子的意思,只怕还要去西北赈灾,他们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我、你、小姐,我们三个是亲人。我想小姐吃了我们的喜酒再去,所以今晚我们把喜事办了……”
石头顿时跺了一下脚,看着面前温柔如水的杏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商量?”
“我知道你不想委屈我,可对我来说,只要小姐能参加我们的婚宴,这就足够了。其他人来与不来又有什么关系。你不会后悔纳我为妾了吧?”
那是妾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