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子蹙着眉头,“万一他们两家结盟,那我们……”
慕容祉扭头看着六公子,伸手轻拍他的肩,“先去着办这件事,记住了,加倍小心,莫被人盯上。”
六公子应声“是”,当即出了神宁府。
夜,静谧。
刘妃与慕容祎之间发生了一场争执。
慕容祎还是不愿迎娶凌雨裳为正妃,一直想着如何退亲的事。
刘妃不肯相让,“你若退亲,便是要逼死亲娘”。
慕容祎虽知刘妃不会这么做,可到底不敢担下“忤逆不孝”的骂名,独自坐在庭院里,一手执酒壶,一手捧酒杯,满腹心事,落在府中下人、侍卫的眼里,竟有说不出的诗情画意,俊美男子便是落漠也让人觉得好看,觉得他形单影只的自斟自饮也是一道风景。
一名嬷嬷过来寻郁枫,“刘妃有些话要请教郁侍卫,还请郁侍卫速去东暖阁。”
郁枫凝视着院里的慕容祎。
慕容祎道:“去吧。”
他答应了云罗,许她“但求一人心,白首一双人。”,这许是艰难的,但他愿意为她这么做。
脑海里,掠过云罗那姣好清秀的面容,她的一言一语,她的一颦一笑,此刻都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点滴如梦,与她幼时在宝相寺前的偶遇,与她长大后的重逢,是这样的美好。
明明是并无多少交情,却可一见如故,一处生情。
东暖阁里,刘妃端坐一侧,打量罢郁枫,冷声道:“你是跟在郡王爷的贴身侍卫,对于郡王爷的事,最是知晓的,你且说说。郡王爷说他心有所属,这心中女子与凌雨裳相比如何?”
郁枫微愣。慕容祎已叮嘱过他,“云小姐身份特殊,你知、我知。万不可张扬出去。”郁枫当时轻叹“云小姐自是好的,只可惜是一介商贾女子。”慕容祎反问“谁说她是商女?她亦是高贵的官家小姐。”慕容祎信他,所以告之真相。
刘妃眉头微扬。
郁枫回道:“郡王爷心仪的小姐,不比昭宁郡主差,反之在才学上更胜一筹。”
“更胜一筹?”刘妃惊问。
刘嬷嬷面露喜色,要真是比昭宁郡主还好,这退了亲,自求个更好的。“郁侍卫,这出身、门第都比昭宁郡主不差?”
郁枫想到慕容祎说的话,正色应道:“在下虽不知郡王心仪女子是谁。但听郡王爷提到过,是一个足能与郡王爷比肩的女子。思来想去,与郡王爷有些交情的,都是豪门候府、异姓王爷、当朝权贵的千金。”
刘妃似舒了一口气,“果真如此?出身、门第不比凌雨裳差。她比凌雨裳更胜一筹?”
“郁枫不敢妄言,但郡王爷确实与属下这么说的。”
刘妃笑着道:“你且下去服侍。”
郁枫抱拳退去。
刘嬷嬷喜形于色。
刘妃移着莲步,“这满朝之中,能与昭宁郡主同等尊贵的,又在才学上更胜一筹的也只那几位,一个是护国公的嫡幼女李筠竹,护国公手握五十万人马兵权。可不是握住了半壁了江山。这位李小姐,颇得护国公之心,打小就是当成作男儿来养的,文才武略都不输于男儿。”
这护国公并无嫡子,只得两个庶子,因此缘故。李筠竹在十三岁就被昌隆帝赐封为郡主,封号“零陵”。
“还有一个,谢丞相的嫡孙女、安康大公主的嫡次女南安郡主。”
谢丞相从先帝到今上,即便经历了袁相灭门、王相获罪,唯有谢家依如最初。谢丞相的门生就遍布朝堂、地方。只是谢丞相此人很是狡猾,这些年蜀王府、豫王府都想拉拢,为己所用,可他只忠于当今皇上。
当年的南康郡主,便以歌舞才华是京城出名的大美人,后南康郡主远嫁闽王府为世子妃。南安的容貌不在其姐南康之下,而才华、性子更在南安之上。
无论是李筠竹,还是谢南安,刘妃觉着都是极好的,都在昭宁郡主之上。
“刘嬷嬷,你说祎儿心里的女子是李郡主还是谢郡主?”
刘嬷嬷也在思忖这问题,“若是谢郡主,听闻谢郡主今秋才及笄……”这年纪会不会太小了些。要是李郡主,倒也是合适的,“李郡主今年有十八了?”
刘妃道:“护国公极是疼爱这位幼女,至今也没寻上合适的人家,难不成当真是李郡主?”
一个未婚,一个未嫁,可不是极好的么。
若真是如此,真不比娶了凌雨裳差上半分。
刘妃含着笑,“这孩子,倒是个心里有数的。你去把他请来,就说我同意他与凌雨裳解除婚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