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危霖猛地站了起来!
只是酒精上头,让他的身体控制不住的晃了晃。
“危阁主,我敬你一杯。”就在危霖重新站稳的时候,风青暝影卫之一的方舆拿着酒杯和酒壶走了过来。
“……”危霖很想直接退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
但是,他虽然有些酒精上头,但还保有理智。知道,若是他这一推,恐怕就会破坏掉今晚的良好气氛,也会引来主公的不悦。
所以,他硬着头皮,接过酒杯与方舆轻碰了一下,把杯中的酒一口喝完。
好啦,酒喝完了,人也应该让开了吧!
危霖是这样想的,但方舆却并未如他所想那么做。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挡在他面前,拉着他说话。
危霖忍了又忍,终于找到机会开口,“我还有事。”
“这都这么晚了,又喝了酒,危阁主还有什么事要做?”方舆笑道。
“……”危霖自然不能说真话,那可是事关主公的清誉。
那口气在危霖的胸口憋了又憋,终于让他憋出一句话,“我去方便一下。”
说完,不给方舆开口的机会,危霖就直接绕过他,大步离开。
方舆端着酒壶,摇晃着酒杯,无奈的看着危霖急促的步伐,自言自语:“主子,属下尽力了啊!”
“你真的尽力了吗?”不知何时过来的千杀,在他耳边冷冷的说了句。
方舆却不甚在意,只是玩味的笑着,“那你还要如何?主子可没有吩咐我们要做什么。”
千杀看了他一眼。
方舆笑道:“走走走,今晚不醉不归!我们许久没有这般痛快的喝过了!”
……
危霖好不容易摆脱了方舆的纠缠,急匆匆的走出院子,向东边的院落而去。却不想,在连廊处,被人叫住。
“柳先生!”危霖一愣,看向来人。
柳茹今晚也喝了不少酒,双颊带了些绯红。
但这些年来,她很多时候陪着沈未白喝酒,倒是把酒量给锻炼出来了。
“你要做什么?”柳茹说话时,眼神清明,没有半点醉意。
危霖自然不会瞒她,“我去东院见主公。刚才主公被北齐的齐王带走了,属下不放心,打算过去瞧瞧。现在碰到柳先生,正好请先生与我同去。”
他也是男子,直接闯入自然也不妥。
有了柳茹在身边,这就方便多了。
哪知,危霖心中盘算好了一切,却错估了柳茹的态度。
“我不去,你也不必去。”柳茹缓缓摇头。
危霖错愕的道:“这是为何?先生难道如此放心那位齐王?就算真的如此,服侍主公歇下的事,也不该那位齐王去做。”
柳茹轻笑了起来,“你当真以为主公醉了?”
危霖一愣。
柳茹又道:“主公的酒量如何,不用我多说了吧。既然,主公没有拒绝他的相送,自然有主公的道理。无论会发生什么,你要知道,主公心中有数。你这样冒冒失失的闯进去,恐怕才是真的不妥。”
还有一句话,柳茹藏在心底没说。
在她心里,沈未白是一个冷静到可怕的人,仿佛任何七情六欲在她眼中都不存在。她的一思一动都是有着她的目的的,所做的决定,看似随心所欲,其实都有她自己的打算。
所以,如今沈未白难得去在意男女之事,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人,又岂可去阻拦?
且不说,沈未白不会轻易的将自己交出去。
哪怕她真的如此做了,也是她心甘情愿的,他们这些属下又怎么可能阻止得了?
而那位齐王,本来就与她有极深的渊源。
无论是风青暝,还是阿炎,柳茹都相信,他绝不会伤害沈未白,更不会不顾沈未白的意愿,做出什么卑鄙,龌龊之事来。
“走吧,院子里还没散。”柳茹又催促了一声。
危霖才放弃原先的打算,与柳茹一起返回。
……
前院的大院里,众人还在喝酒言欢。
被柳茹劝回去的危霖,重回酒桌上之后,也索性不再东想西想,主动拉着千杀一帮人喝起酒来。
而在东边的小院,却十分宁静。
天气转凉,树上没了知了声,只有夜风刮过,树叶摩擦的‘沙沙’声。
风青暝与沈未白的手,从最开始的扶着,不知何时变成了十指相扣的牵着,来到东院后,沈未白的房间近在咫尺,风青暝茶色的眸中流露出不舍之色。
“阿姐……”
“嗯?”
沈未白还是一副醉眼迷蒙的样子,嘴角噙着浅浅的笑容凝着他。
砰砰!砰砰!
风青暝感受到了自己心脏的跳动,浑身的血液几乎都燃烧起来,直冲他的头,烧烫了他脸上的皮肤,染红了他的耳根。
“阿姐,你醉了吗?”风青暝觉得自己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心底无法言说的期待和忐忑。
“没醉。”沈未白笑笑回答。
风青暝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神里的深情,化为了无可奈何。
醉了的人,通常说自己没醉。
但是——
他的阿姐,他却真的分辨不出来,是真醉了,还是没醉。
又或是,醉的人是他?
今晚,月色真美!
“笑什么?”沈未白含笑问他。
风青暝的小声在东院回荡了片刻后,才渐渐消散。他望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声音不由得放轻,“不知道,就是高兴,高兴了,便忍不住想笑。”
“傻不傻?”沈未白笑他。
风青暝交握的手忍不住轻轻用力,沈未白也顺势倒入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