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大佬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前面果然有一家水果店,我下车颠颠的跑进去,“老板有没有车厘子樱桃卖?”
“你是要车厘子还是樱桃?”
我:“车厘子樱桃。”
老板:“你是想都来点是吧?”
我:“我只要一样。”
老板一头黑线,“请问你是要车厘子还是樱桃?”
“都成,随便来一样就行。”
老按伸手一指:“都在那边,你自己挑。”
我按照老板的指示走过去,只见货架上那些车厘子和樱桃真好啊,长得一样一样的,看了半天我也没认出来究竟哪些是车厘子哪些是樱桃,于是选了最贵的那种150一斤,买两斤刚好300块。
在我看来幸福小区其实一点都不幸福,那是市郊一处著名的棚户区,地上污水横流,水面上浮满了烂菜叶子和用过的卫生棉,环境十分恶劣。
载客跑到这种地方来,原本100块钱的车资我就觉得司机有些亏了,结果司机大佬坚持找给我20块钱西瓜钱,真是一个实诚的好司机,有机会我以后还坐他的车,当然坚决不会再把西瓜再卖给他了。
皮糖张父母早亡,兄妹俩相依为命家徒四壁屋子里可谓是要什么没有什么,不过木头栈板钉成的四方桌上,却整齐的摆放着两个昂贵得荣耀游戏头盔和一盒包装精美的生日蛋糕。
昏暗的厨房里几个身材臃肿的大婶正在忙碌,皮糖张的妹妹坐在轮椅上,膝盖上盖着厚厚的毛毯,脸色白得像蜡纸,轮椅旁围着几个毛头小子,她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
见到有陌生客人上门,几个毛头小子像野猫一样立刻蹿到了屋角,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我手里提着的袋子。
我突然有些后悔,不该听林孑然的把西瓜留在车上,应该一起带来才对。
皮糖张给我做介绍“这是哥哥的好朋友陈辉。”然后指向自己的妹妹,“这是我妹妹诗琪。”
“那几个都是邻居家的小孩。”
诗琪冲我微微一笑:“陈辉哥哥好,妹妹身体不适,失礼了。”
“诗琪,好美的名字。”我赞道。
“妈妈给起的。”
我把东西放在地上,对皮糖张说:“出去抽支烟。”
我们刚转身出门,就听到诗琪在后面喊:“不要抢,每个人都有的。”
来到外面,我才知道原来他跟我一样都是不抽烟的。
“妹妹的情况怎么样?”我觉得这种事情不需要拐弯抹角,直接问就可以了。
皮糖张深深的叹了口气“白血病,如果不尽快进行骨髓移植的话,医生说她最多还有一年时间。”
我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手术费的事情我可以一起想办法。”
皮糖张无力的摇摇头:“目前最主要的不是手术费的问题,而是是找不到合适的骨髓。”
“你是她哥哥,难道不能用你的吗,为什么还要寻找?”
“只有四个匹配点,试了很多人找了半年都没找到。”说着这个大男人忍不住在我面前掩面痛哭起来,“我答应过爸爸妈妈的,要照顾好妹妹,结果却搞成这样,我……我这个哥哥真是太不负责了。”
医学上的事情我一窍不通,但是听他这样说,隐约也知道了能够移植给诗琪的骨髓恐怕不好找。
我终于理解了他当初为什么为了跟我换一件黄金器那样拼命,他是想以此减轻自己内心的愧疚感,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不是还有一年时间吗,一定能找到的,明天我也去试试。”
皮糖张抽噎着说:“好兄弟,我该怎么谢谢你才好。”
我揽着他的肩膀:“好兄弟不说这些,既然是好兄弟,你妹妹就是我妹妹。”
“明天如果真的合适,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又说傻话了,我又不是黑社会,怎么要你玩命?”
“总之,不管是不是合适,我们兄妹俩欠你都欠你一份人情,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这话我爱听。”我拍着他的肩膀,“即使我的不合适,也总会遇到合适的人,中国十几亿人口,我就不相信还找不出一个能跟妹妹的骨髓配型成功的人来。”
这时,那几个大婶喊吃饭了,我们俩一起走进去,几个邻居大婶的男人也都提着酒水饮料过这边院子里来。
简陋的院子里支起两张桌子,饭菜虽然简单却感觉温馨,如果不是诗琪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这对兄妹的生活应该会比较幸福才对。
吃完饭,开始吹蜡烛许愿,诗琪兴奋得小脸都有了一丝血色,双手合十郑重的许下20岁的生日愿望:“我希望晚上睡着之后就永远也不要再醒来,这样就可以去另一个世界陪爸爸妈妈,就不会拖累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