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谁呀这是,把丫头气成这样,啊?”黎叔儿戏谑地看着脸色绯红的冷小烟,故意装糊涂、打哈哈。
冷小烟的父亲是和黎叔儿同一年进的公安局,冷小烟15岁那一年,她的父亲去一个流氓团伙(现在的黑社会团伙)里当卧底,结果意外掉脚儿,惨死在那些丧尽天良的流氓刀下,连尸首都被扔进粉碎机绞成了肉泥。
作为烈士之后,冷小烟大学一毕业,就被特招进了雅尔市公安局,后又被保送到沈阳刑警学院深造,如今已是雅尔市首席资深法医,虽然她才只有23岁。
因为黎叔儿与她的父亲是莫逆之交,黎叔儿平日里对她们母女也是照顾有加,所以,在冷小烟心里,黎叔儿就像是影子父亲,十分亲昵。因此,一见黎叔儿打趣地看着她笑,冷小烟不禁有些忸怩,低垂着秀发,安静了。
“把奶喝了,去干活。”黎叔儿将一盒装牛奶递给冷小烟,语气严厉又不乏父爱的慈祥与骄傲。
冷小烟偷偷瞪了胖子一眼,悻悻地出去了。
“你们俩,是跟着小烟去做尸检记录,还是跟着我去找个人?”黎叔儿看向我和胖子,问道。
“跟着您跟着您……”胖子忙不迭地连声说道,他是真被冷小烟给收拾怕了,那是真怕。
“那我去给小烟打下手吧,总得有人记录吧。”我淡淡一笑,主动替胖子顶雷。
于是,胖子跟着黎叔儿去询问第一个进入现场的报案人——死者徐燕家的小保姆。临出门时,胖子一脸感激地朝我一竖拇指:“两钱,真够意思,我记着了,呵呵”
“擦,认识你是我今生最大的败笔!”我失笑地看着胖子,心说你们俩打情骂俏,我还得嘚嘚瑟瑟地两头和稀泥,这是招谁惹谁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我出了警队办公楼,来到警队后面紧挨着车库的解剖室兼冷藏室,一间大热天也透出阴森冷气的白色的孤零零的小房子里。
“来了,把这个戴上,一会儿内脏的味道能熏死人。”已经戴好了严严实实的塑制防护服、臂套长筒胶制手套的冷小烟扔给我一副口罩,示意我戴上。而徐燕的尸体,已经被面朝下摆在了不锈钢的解剖台上。
“你一个人将尸体弄上去的,力气不小啊,胆儿也够大的嘿!”我看了看娇俏玲珑的冷小烟,真不敢相信她有这种体力与胆量,能将徐燕的尸体从冷冻柜里搬出来再放到解剖台上去。
“切,我还敢一个人晚上去坟地验尸呢,然后,破了一桩媳妇儿伙同情夫下毒害死丈夫的奇案。”冷小烟不无得意地瞟了我一眼,似乎感觉我惊叹里面有小瞧她的意味,那副孩子气十足的较真儿令我忍俊不禁。
但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
冷小烟用剪刀绞开徐燕的白色睡衣,露朝背上的那把致命凶器——水果刀。
冷小烟没有犹豫,一指我:“照相。”
我照完凶器的原始插入位置及肌肉组织周边情况后,冷小烟利落地拔出凶器,放在了一旁的塑胶袋里。而后,开始比量伤口的长度、深度,嘴里快速地念叨着:“深约8厘米,宽2.5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