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艾正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埋头笃笃笃地切菜,一会又跑过去揭开沸炖盅的盖子,烤箱里还烤着东西。
她把头发挽了起来,不知从哪找出来一条围裙系在身上,脚上的高跟鞋也脱掉了,光脚踩在地板上。
他忘了给她准备拖鞋。
厨房对于许淖云来说一贯只是一个摆设,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那里除了取放冰箱里的牛奶之外还有什么用途。直到他那天见识到钟艾那一手厨艺之后,突然想到——原来厨房还有很大的潜能可以挖掘。
白天他就叫物管配备的高级管家去替他买了菜。因为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菜,就叫管家一样买一点,把冰箱塞得满满当当的。上次在她家里看她做了一桌子的菜,可是他当时心情不好根本没有动筷子,回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遗憾。
她脑后的发髻松松散散的。手上的菜刀敲击砧板,发出频密而富有节奏的声响——对于每一个中国人而言,这是最让心灵感到愉悦的声音。
许淖云的手心有些发热,他走过去倚着门框,故作冷淡地问:“饭还没做好吗?”
钟艾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满,一语不发回过头去继续切菜。
那笃笃笃的声音持续撞击着许淖云的心,他好像无法阻止自己感动了,走过去站到她身边默默地看。
钟艾被他一直盯着看,有些羞涩难堪,她匆匆瞥了他一眼,说:“烤排骨做好了,你要是肚子饿了可以先尝尝。”
“在哪?”
“烤箱里。”
许淖云走过去打开烤箱,烤盘里果然有金灿灿的烤排骨,正散发着浓烈的肉香和香料味。他想伸手从里面把烤盘拿出来,钟艾冲过来阻止他,嗔怪说:“你怎么这么缺乏生活常识啊!烤箱的温度刚刚降下来,现在烤盘还有七八十度呢!怎么能直接用手去拿?!”
她气鼓鼓地戴上隔热手套,把排骨从烤箱里拿出来,然后精心用白色的骨瓷碟摆好盘,捧给许淖云说:“尝尝吧!”
她脸上带着极少见的纯真的笑,许淖云用筷子夹起一块尝了尝,嘴硬地说:“比我妈做的还是差了点。”
钟艾瞪了他一眼:“你夸我一下会死啊!”然后把盘子塞到他手里,回头继续切菜。
许淖云放下筷子,走到钟艾身后,从后面抱住她,好像很不情愿地说:“你做的菜也很好吃。”
钟艾嗔怪地说:“起开起开,我正切着菜呢,小心刀剑无眼……”
许淖云拿过她手里的刀远远地放在另一边,然后把她身体转过来深深地吻她,他的手也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揉来揉去。
钟艾轻声说:“喂,我正在做饭呢,汤快扑出来了……”
许淖云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她的领口已经被他解开了,裙子也被拉高。他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在台子上。
看到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他就特别想要她。这大概是因为,占有一个正在为自己做饭的女人,不仅是宣告对她生物性的占有,更是社会属性上的占有。这个女人不仅身体依附于他,她还要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温柔地承受他的坏脾气。
钟艾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她的眼睛要看着那锅随时会扑出来的汤,又要应付身体里那些令人羞耻的反应,更让她无地自容的是,她竟然当着他的面叫了出来。
他们还从来没有光天白日地做过这种事。以往黑夜蒙蔽了她的羞耻心,为她的放纵找到借口,可是现在天还没黑,她清清楚楚地看到男人的表情,看到他紧皱的眉头和绷紧的线条,甚至看到那最不堪入目的场景。一想到他也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些,她就难堪至极,同时又本能地兴奋不已。
人果然是一种无耻的动物,越是无耻的事,越是引诱他们去犯罪。
结束之后,他们俩都是一身薄汗。许淖云一边吻她,一边把她从台子上抱下来,怜爱地替她整理好衣服。钟艾羞涩地说:“以后不要这样了,真是的。”
这句话被许淖云理解成了“以后要这样”。他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在她耳边说:“快做饭,我肚子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