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淖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钟艾,她的脸却白得跟瓷娃娃似的,一丁点羞涩的迹象也没有。大堂服务员看了他们俩一眼,然后低头默默地开房卡。钟艾看她慢手慢脚的,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没看我们正着急吗!”
许淖云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开房这种事情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可是大白天被女人拖着去开房还是第一次,而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竟然还说“正着急”。
钟艾几乎是从服务员手里抢过了房卡,然后又拖着许淖云往电梯跑。许淖云这辈子从未如此狼狈,心里有气又不好出,只好低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钟艾说:“西餐厅在69楼,我刚才把所有的楼层都按遍了,他们上去起码要五六分钟。我们要趁这个机会制造点混乱,把他们从酒店里赶出来,这样会面的时间就能往后延,我们才好回去拿东西啊!”
许淖云问:“你要怎么制造混乱?”
钟艾回头狡黠地笑了:“纵火。”
许淖云本来觉得自己快疯了,可是此刻看到她眼眸中寒星一闪,突然冷静下来。他不确定地问:“你想搞假火灾把他们赶下来?”
这么快就能跟上她的思路,他果然很聪明,钟艾满意地点点头。他们来到十楼的一个房间,钟艾打开门冲了进去,果然,卧室的天花板上有一个烟雾感应器。她拿起桌上的报纸随手撕下几页,回头对许淖云命令似的说:“把打火机拿出来!”
许淖云哑然失笑,从自己西服的内兜里掏出打火机递给她,钟艾脱了鞋站到床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够高。
许淖云也跟着脱了鞋爬上床,他单膝跪在床上,对钟艾说:“你站我腿上,我抱着你。”
那句“我抱着你”让钟艾从鸡血状态中清醒过来,她突然意识到,他们俩现在是在一个房间里、一张大床上,脸不由得慢慢地红了。
许淖云觉得很好笑,这个节骨眼上她竟然羞涩了。这个女孩的头脑那么灵敏,羞耻心却很迟钝。
“你该不会现在才想起来要脸吧?”他忍住笑淡淡地说,“时间紧迫,快点。”
钟艾咬了咬牙,晃晃悠悠地站到许淖云的腿上,他的手扶着她的腰,让她感觉有点异样。可是这会子实在是顾不上这些,钟艾用打火机小心翼翼地点燃报纸,然后伸到烟雾感应器下方,没过一会,那个感应器闪出红光,水突然喷了出来,与此同时,外面警铃声大作。
钟艾冷不防被水喷了一脸,啊地尖叫一声,从高处摔了下来,许淖云想扶住她,却被她带着一起倒在了床上。等钟艾反应过来的时候,许淖云正压在她身上,她的目光正好落在他的黑眸中。
此刻许淖云的眼神没有了平时的冷漠高傲,呼吸相接,他们一时之间好像都懵了,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他变得有点迷惑,看着她跳动的睫毛轻声问:“你总是这么聪明吗?”
他的声音微微鼓动着她的耳膜,让她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更要命的是,他的嘴唇似乎有向她靠近的趋势。钟艾吓了一跳,想起身爬起来,却迎面撞上了他的鼻子。
两人龇牙咧嘴地捂着鼻子,在??曷遗绲乃?碇写笱鄣尚⊙邸v影?肫鸶詹旁诘缣堇镒约耗枪缮嵘砥说沟木9罚?硖宀挥傻猛?笠凰酰?男榈厮担骸靶碜埽?歉觥鹞蠡幔?彝耆?浅鲇诠ぷ餍枰?!?p>工作需要?许淖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堂而皇之为了“工作需要”开房的女人。他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目光又不经意地瞟到她白衬衣下露出的内衣花纹,自嘲地摇摇头说:“我们还是快出去吧,免得待会在楼下又跟黑石的人撞个正着。”
钟艾心虚地点点头,然后从爬下床,穿上鞋子。外面走廊上已经乱作一团,不少衣衫不整的男女从房间里逃出来,慌不择路地往外跑。钟艾看着那些狼狈逃窜的男男女女,心里不禁想:这个时间在酒店里开房的,多半都是狗男女。她又看了看许淖云和自己,突然意识到他们才是这里最像狗男女的一对,突然羞愧得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