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佑哥儿倒是个机灵的,可惜了对科举兴趣不大……”文佑经常来找萧正言,钱举人考校萧正言的时候,没少带着文佑。
钱夫人这会儿总算是缓过来了,也不羞涩了。“你倒是好意思说起这半大的小子,你都是快做爷爷的人了,还不是对官场不感兴趣,巴巴地跑来乡下,就差挽裤脚下地种田了……
可惜言哥儿不能去考功名……原本想着让他下场试试,可是大哥不许……
如今,言哥儿性子腼腆,都怪我没照顾好他……我这以后也没脸见姐姐,没把言哥儿教好。都怪那些个恶奴,我就稍稍地没留意,就欺到言哥儿头上了……”
看着钱夫人说着说着,又快抹眼泪了,钱举人忙宽慰着。“这都过去了不晓得多少年了,说不准言哥儿的性子就是像极了你姐……那些个奴才你也都远远地发卖了,如今事关言哥儿的你凡是都亲力亲为,这么多年,你姐泉下有知,定是极感激你的……”
“如今,就言哥儿的亲事,让我着急了……这童家欺人太甚了!哼哼,如今三皇子登基,他家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钱夫人咬牙切齿。
萧正言那会儿还在她娘肚子里的时候,就被萧家老爷子定了亲,谁成想,那小女娃一两岁的时候,奶娘照顾不当,一次高烧就这么地去了。
当时 谁也没想什么,等萧正言他父亲正如日冲天的时候,跟童家定了亲,定下的是童家大老爷的嫡女四小姐。谁料,等萧正言的父母双双没了,过了三年,就推脱说是给童家定下的是大老爷的五小姐,这嫡出的变成庶出的!
如果光光是这样,钱夫人也忍了,毕竟萧正言是白身,童家的庶女,也是萧正言高攀了。
这千不该万不该的,童家的庶女不检点,跟自家表哥牵扯不清,出门去烧香,在郊外惊了马,车毁人亡……钱夫人娘家纪府也没计较这些,死者为大,毕竟没嫁给萧正言,也就都不计较了。这毕竟人都没了,丢脸也是丢了童家的脸面。
童家大老爷如今官拜刑部侍郎,春风得意。萧正言如今一人撑起一户,萧家早已经分家了,萧正言的三个叔叔都是庶出的。两相一比,也只能息事宁人。
只是,萧家无人替萧正言做主,这童家却是愈发过分。五小姐的生母还算是受宠,童家大老爷一日也有几日宿在她院子,趁机蛊惑,想让这庶女的五小姐给萧家做正房,这萧正言日后娶进门的都得执妾礼,只能算是填房,让这童家五小姐受萧家的香火……
纪家原本也不想跟童家对上,这五小姐已经没了,这事儿也就这么算了,只是童家愈发过分,纪家的老夫人都气病了。萧正言离了小河村好几个月,就是去解决这事儿。
自然,这事儿并没成,按说,五小姐前头,萧家老太爷也给萧正言定下了一门亲,真要如此算,这五小姐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事儿闹得大了,童家大夫人出面,才算是收回了这意思,也送了不少礼上门赔罪。无奈,纪家大老爷并没有童家的官职大,事儿解决了,也收了礼,就这么算了。
只是,这五小姐的生母却是不甘心,四处散播,萧正言克父克母克妻,虽说萧正言也不住纪府,可是这京城却是传遍了……萧正言这要是再说亲,怕是难了,纪府老夫人,是萧正言的嫡亲姥姥,张罗着给萧正言说个地方官的闺女。
萧正言不甚烦扰,偷偷地溜回来了……
钱举人也是真心地将萧正言当成自家的孩子,毕竟养在身边这么多年了,也是有感情的。“我也给我那些个同窗提提,可有好的……”
钱夫人点点头,知道钱举人虽说只是举人,也只是因为当初会试的时候身子不便,错过了一次,后来又因着守孝,便也歇了心思。不过钱举人的同窗,却是有不少在朝为官的。
“这事儿你也别急,这都急不来的,自是因为言哥儿的缘分未到……岳母和嫂子他们都帮着张罗了,言哥儿的亲事怕也是不远了!”
钱夫人也知道钱举人笨拙地在宽慰她,“咱家的珉哥儿也就比言哥儿大了两岁,如今媳妇儿都有了身子了……我这心里着急啊……”
萧正言正跟文佑在屋子里说笑着,没想到上房正为了他的亲事又说了一通。他也听到了那些个传言,无风不起浪,别人说的倒也都是实情,萧正言只觉得自个儿晦气,也不愿待在上房。
也不知文佑介意不介意……
想着唐家的晓晨,文佑应该不会介意吧……但是让他说出这事儿,却又觉得难以启齿。
大不了就这么一人吧,等这风头过了,小姨和姥姥她们放心点了,就找个借口说是出门游学吧……日子久了,应该都会忘了他了吧?
一如当初的多余的,如今,在纪府,他只会让姥姥痛心,背地里常常落泪,在他面前却总是扬着笑,安慰他……他已经不是七八岁的孩子了,哭着跑出去,觉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