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韩延寿回答,耶律雄机已经给出了答案。
韩延寿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道:“末将愚钝!”
他愚钝?或许这个性子直爽的人,才真的给出了正确的答案,只是聪明人都不相信他罢了。
“你不愚钝,你只是懒得动脑子!”
耶律雄机哼了一声道:“有勇而无谋,樊哙之流而已。或可为将,但绝不可为帅。你好好反省!”
韩延寿唯唯诺诺的应了,不敢在随意插嘴。
张振芳笑道:“韩将军勇武绝伦有万夫不当之勇,其实那樊哙可以相比的?前阵子与嵬名曩霄激战,不正是韩将军出奇兵奋力攻击夏兵侧翼,我大军才能一战将夏兵击退,从而是夏兵龟缩在祁连山一线不敢轻易出击了吗?”
韩延寿对张振芳头去感激的视线,心中一阵温暖,他心说身在大辽,果然还是汉人和汉人之间亲近一些,那些狼崽子契丹人虽然强大,但没有一个能成为朋友的。
被张振芳如此一说,耶律雄机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朕不是怪你,若是朕不看重你,才懒得跟你置气!”
韩延寿赶紧躬身道:“末将有负陛下圣恩。”
耶律雄机摆了摆手道:“等斥候的消息回来后再说,若是三十里内没有这支队伍的踪迹,那咱们也就没有必要再找下去,不管天德军是被汉人灭的,还是内乱自相残杀,咱们也省去了一些麻烦。只要陈偷闲那老贼不知道咱们从他背后绕过来了,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张振芳道:“陛下说的不错,咱们这次的主要目的是击败陈偷闲那十六万大军,一举将夏北方千里草场收归大辽旗下,这天德军被灭虽然蹊跷,但于我大辽有益无害。”
耶律雄机道:“传令下去,咱们在此地休整一夜一日,明日傍晚出发,夜里行军,直扑祁连山!”
几个将领应了一声,分头下去安排自己麾下的人马休息。等将领们都走了之后,耶律雄机皱着眉头对张振芳说道:“这件事不查清楚,朕心里不能安稳啊!”
张振芳躬身道:“陛下让大军在此地休整一日一夜,莫非是怕有什么不测?”
耶律雄机赞赏的看了一眼张振芳道:“此事蹊跷,朕虽然料定那汉人没有这个胆子打西夏兵的主意,但却也不相信这个关头西夏内部会出现自相残杀的事情。大军休整一日,多派斥候查看方圆五十里内的情况,若无事,朕北上才会安心。”
张振芳道:“陛下不如遣一大将断后,可保后路无忧。”
耶律雄机道:“朕也正如此想,朕这次只带了五万人马而来,攻击陈偷闲的后方虽然出其不意胜算极大,但这后路还是不得不保住的。朕打算让韩延寿领兵五千在此地驻扎,以保万无一失。若是战事不利,从此处退回大同是最短的路线,不能有失啊。”
张振芳想了想说道:“韩延寿,冲锋陷阵乃不二人选,断后坚守,或许并不是最佳之人。耶律延奇将军沉稳且有勇有谋,陛下不如让耶律延奇将军留守此地。”
耶律雄机道:“我也知道韩延寿不合适,但耶律延奇麾下的一万精甲骑士,乃是朕麾下唯一的长兵器骑兵,冲阵的时候用处很大啊。此次进攻陈偷闲,朕打算以那一万善用长兵器的骑兵为主攻,留在此处的话,可惜了那些大好男儿的战力。”
张振芳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韩延寿留下也不是不行,但必须遣一老成之人与其共同领兵,方可万无一失。”
“萧栾此人如何?”
耶律雄机问道。
“萧栾?此人精于谋算,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张振芳想到萧栾平日里那战战兢兢的样子,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那就这么定了吧,让韩延寿领军五千留守此地,萧栾为监军,他们两个一个粗犷而少谋一个胆小却不失稳重,他们两个人商量着做事,在一起倒也互补般配。”